哭还难看的笑,“留着命,总有拿回来的一天。
角落里的兄弟们听到“跑路”两个字,有的红了眼眶,有的长舒一口气,更多的人默默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议事厅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声和叹息声。
陈浩南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漆黑的街道。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声音,还有东兴那边隐约的欢呼那是对方在庆祝胜利。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直到渗出血来。
输了,这次是真的输了。
但他没死,兄弟们也没死,只要命还在,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栋承载了他半生荣辱的议事厅,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走!”
门外,夜色正浓,码头的方向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像是在为这群败走的江湖人,奏响最后的挽歌。
维多利亚港的码头,凌晨的海风带着咸腥的凉意,卷着远处货轮的鸣笛声掠过栈桥上的铁皮棚。
一艘漆成深蓝色的货船静静泊在泊位上,巨大的船身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甲板上亮着几盏昏黄的灯,映着搬运工忙碌的身影他们是陈浩南花钱雇来的,对外只说是帮“富商”转运私人物品。
栈桥上停着五辆黑色轿车,车门敞开着,陈浩南的手下们正拎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往船上搬。
箱子是统一的银色硬壳款,表面贴着海关免检的标签,里面塞满了成捆的钞票和金条那是他们这些年在香港捞的钱和金条,通过各种渠道洗白,换成了可以在任何国家合法流通的货币和硬通货,沉甸甸的,压得人手腕发酸。
陈浩南站在最前面的车旁,手里捏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望着远处香港岛的轮廓。
天际线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反射出微弱的光,像一串散落的珍珠。
这是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从油麻地的街头混混到铜锣湾的话事人,这里的每条街、每盏灯,都刻着他的血与汗。
“南哥,都搬得差不多了。”山鸡走过来,他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脸上带着未愈的伤痕,“船家说,天亮前必须启航,再晚就赶不上洋流了。”
陈浩南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熟悉的天空。
晨雾渐渐散去,云层被染成淡淡的粉紫色,天快亮了。
可这黎明,却不属于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支烟塞进裤兜,转身走向舷梯。
皮鞋踩在铁质的梯级上,发出“噔噔”的轻响,在空旷的码头格外清晰。
山鸡、大天二、蚱蜢,陈耀跟在他身后,几个核心心腹依次上了船,没人说话,只有行李箱滚轮摩擦甲板的声音,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站在甲板上,陈浩南扶着栏杆,回头望去。
栈桥上的轿车已经驶离,搬运工也收工了,码头渐渐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香港的轮廓越来越远,那片他曾誓死守护的土地,此刻像一幅正在褪色的画。
“英雄也会落幕啊……”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
年轻时总以为自己能纵横江湖一辈子,能守住洪兴的荣耀,可到头来才发现,再厉害的角色,也敌不过时势,敌不过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大天二递过来一瓶啤酒,瓶身凝着水珠:“南哥,别想了。
这时代,本来就是年轻人的。”
陈浩南接过啤酒,没喝,只是看着瓶身上倒映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疲惫,再也不是那个在铜锣湾挥斥方遒的“靓仔南”了。
可他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甘的火苗。
“落幕?”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狠劲,“我陈浩南的戏,还没唱完。”
他举起啤酒瓶,对着远处的香港岛,像是在起誓:“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到时候,一定要亲手砍下乌鸦的脑袋,夺回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