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这火焰没什么温度,可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发冷呢,为啥呀?因为这火不烧东西,专门烧魂儿。
有一个没有脸的魂体在熔炉旁边盘着腿坐着,脸就像白纸一样空白,只有眼睛那个地方有两团微弱的红色亮光。
他的周围缠着九根又粗又大的锁链,这些锁链深深地钉到地底下去了,每一寸锁链上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军衔编号和阵亡的日期。
他慢慢地抬起头,声音就像是砂石在铁皮上摩擦一样:“第九薪,你晚了十年。”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你认识我?”
“我等你啊,已经等了八百年了。”无面魂体稳稳地坐在那儿,动都没动,“我是第八薪。你的师父呢……是第七薪。”
林澈的心猛地一震。兵神,那可是他的师父啊,十年前在宗门被围剿的时候“战死”了,连尸骨都没找着。
可是眼前这个人,居然说他师父是“第七薪”?
还没等他接着问呢,一道细细的身影就从灰雾里走出来了。有个女子,看起来半虚半实的,就像是雾气聚起来变成的一样。她手里拿着一面破破烂烂的军牌,军牌的边儿都烧得焦黑焦黑的,上面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名字:林昭,这可是他爸爸的名字呢。
“我是雾姑。”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这声音里好像有着一种让人没法不当回事儿的力量,“你爸在快不行的时候,托付我一件事。要是打仗的歌又响起来,人旗又重新被点燃,那就得把传人带到这儿来。”
她朝着熔炉的深处指了指。
“这个兵心熔炉啊,不是用来打造兵器的。”
“它就专门锤炼人的愿望。”
林澈听到这儿,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
“每一代传人呢,都得拿自己的寿命当柴火,用灵魂的火焰当引子,去把界门的裂缝给压住。你师父啊……他可不是打仗的时候死的。”
她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
“他是笑着把自己的喉咙割开,然后亲手把血浇到炉心里面,就这么换来了三十年的封印。”
林澈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握得手指关节都咔咔直响。
突然,他的脑袋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小时候的一个雨夜,爸爸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纸一样,可还是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声音特别温柔地说:
“澈儿啊,别害怕黑,灯灭了,人还在呢。”
原来这不是在安慰他啊。
这是爸爸的遗言。
也是一种传承呢。
他就站在熔炉的前面,看着那幽蓝幽蓝的火焰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好多好多的脸。有穿着老式军装的老兵,有身上披着破破烂烂战甲的古代将士,还有……他师父最后的那个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啊——
突然之间,外面剧烈地摇晃起来!
熔炉里的火焰一下子就暗下去了,有两根锁链“嘣”的一声就断了,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金属断裂的哀叫声!
无名一下子就抬起了头,他那空洞洞的眼眶里突然红光猛地涨起来,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都把灰雾给撕开了:
“他们这是要炸炉啊!莫玄子他爹察觉到愿力有波动了!”
林澈呢,就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个带着血的笑。
“炸?”熔炉晃得厉害,锁链断开的声音就像敲丧钟似的。
林澈站在那幽蓝色的火焰前面,后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杆从来都不会倒下的枪一样。
“炸?”他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嘴角咧着,血就顺着嘴角流下来了,他说:“这炉子里烧的可是命啊,是信念,是那百万老兵死都不肯闭眼的执着想法!谁有这个胆子炸它?”
话还没说完呢,他一下子就把胸口的衣服给撕开了,露出心口那儿一道早就长好但是看着还是特别吓人的旧伤——这伤啊,是三年前做灵力检测的时候,为了盖住身体里能量突然乱起来的情况,自己弄伤自己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