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两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目光坚定而果断,“敲得越乱越好,像我们往那边跑了。”
“苏姑娘,这是要引开他们?” 老赵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 苏晚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腰间的药囊,塞给阿狗,“你带小川扶着赵姨走,沿着我踩断的野藤标记。” 她弯腰折断几根带刺的野蔷薇,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顾昭,你跟我断后,等他们扑过来,咱们往反方向绕。”
顾昭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烫得惊人,仿佛是烧红的铁块,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来灭口的?”
苏晚没有抽回手,她清楚地看见他肩伤处的血正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淌,一滴一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坑洼。“我知道。” 她轻声说道,语气却无比坚定,“但我们带着两条命 —— 赵姐的,和这个孩子的。” 她偏头看了眼林氏怀里的婴儿,眼中满是温柔与决然,“我不能让她们死在逃荒路上。”
顾昭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缓缓松开手,从靴筒里摸出一把短刃,递到她面前。“拿着。”
远处传来猎犬低沉的吠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回荡,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苏晚将短刃别在腰间,冲张铁柱和老赵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猫着腰往东边跑去,很快,林子里响起 “咚咚” 的竹筒声,那声音杂乱无章,如同敲在人心上的鼓点,让人越发紧张。
“走。” 顾昭轻轻扯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往西侧挪动,靴底碾过枯枝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轻,仿佛生怕惊动了周围的一切。
苏晚背着赵氏时没觉得,此刻空出身来,才发现林子里的雾不知何时变得愈发浓稠,几步外的树影都像是浸在水里,模糊不清,给这片林子增添了几分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苏姐姐!”
阿狗的尖叫像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破了所有的声响,让人心猛地一紧。
苏晚急忙转身,只见阿狗单腿跪在地上,右腿被一个铁夹子死死咬住,鲜血顺着裤管汩汩往下淌,在腐叶上洇出一个暗红的圆,那鲜艳的红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小川蹲在旁边,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阿狗哥说…… 说要给我摘野果……”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急如焚。她急忙扑过去,看到铁夹的齿刃已经深深嵌进阿狗的小腿,肉向外翻卷着,白森森的骨茬若隐若现,让人触目惊心。“小川,去林姨那儿拿药囊。”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按住阿狗的肩膀,试图让他镇定下来,“别怕,我数到三,你咬牙。”
“一 ——” 阿狗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背,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二 ——” 他额头的汗如雨下,大颗大颗地滴在她脸上。“三!” 苏晚猛地用力掰开铁夹,阿狗闷哼一声,脑袋一歪昏了过去,额角重重撞在石头上,又渗出一片血迹。
林氏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药囊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小晚,我这有金疮药……”
“不够。” 苏晚迅速扯开阿狗的裤腿,用随身的帕子紧紧扎住大腿根止血。她凑近闻了闻铁夹,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扑鼻而来,“这夹子是新打的,齿刃没生锈。” 她抬头看向顾昭,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流民买不起这种精铁夹子,更不会在逃荒路上设陷阱。”
顾昭蹲下来,仔细地用指尖划过铁夹边缘的刻痕 —— 三道细若蚊足的线,组成了一个极小的 “内” 字。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皇宫尚工局的标记,专门给内侍监打器物的作坊。”
周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半块碎布,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我在北边发现这个,绣着藩王的云纹。” 他将碎布递给顾昭,“但前两日暗卫传信,说有人冒充晋州藩王的人,在流民里散布谣言。”
苏晚的手顿时顿住,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她突然想起逃荒路上见过的那支所谓的 “藩王赈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