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里面的小家伙似乎累了,动作停顿了片刻。就在陈实担心它是不是没力气了的时候,它积蓄了力量,猛地一顶!
哗啦!
蛋壳顶端的一大块被彻底顶开!一个湿漉漉、光秃秃、粉嫩中透着点灰黑的小肉球,挣扎着、蠕动着,从那破口处艰难地钻了出来!
陈实:“……???”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期待、激动、紧张…所有的情绪在看清那个小东西的瞬间,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呆滞。
那真的只是一个…肉球。
大约只有陈实的半个拳头大小,通体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半透明的粘液,粉嫩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微的血管。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
眼睛紧紧闭着,眼缝细长,眼皮上似乎连睫毛都没有。唯一能证明它是个活物的,是那颗小小的、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顶端那个刚才奋力破壳、此刻正微微开合喘息着的嫩粉色小喙。
它身上并非完全光秃。在头顶靠近后脑的位置,顽强地竖着几根…呃…稀疏的、湿哒哒贴在头皮上的、颜色暗淡的灰色绒毛?
而在它同样光秃秃、肉乎乎的背脊和翅膀位置(那两团小小的、紧贴在身体两侧的肉疙瘩,姑且称之为翅膀吧),也覆盖着几片极其细小的、同样是灰色的、湿漉漉的鳞片状突起物?看起来…像是刚冒头的羽毛根?
没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没有预想中的神异不凡。眼前这个小东西,与其说是一只传说中珍贵变异霓羽雀的雏鸟,不如说是一只…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严重发育不良的…秃毛小鸡崽?还是刚被开水烫过褪了毛的那种!
陈实张着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鹰愁涧被风吹傻了,出现了幻觉。
“这…这…”他指着那个在石桌上微微颤抖、努力喘息的粉色小肉球,语无伦次,“这…就是变异雀?说好的…流光溢彩呢?
这…这跟瓦罐里刚长出来的豆芽菜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他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小家伙破壳而出的神俊模样,甚至做好了迎接一只小凤凰的心理准备…结果就这?
就在这时,那个光秃秃的小肉球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注视和“嫌弃”,它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颗没有一根毛的小脑袋,紧闭的眼缝微微颤动了几下,似乎在努力想要睁开。
陈实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毕竟是自家娃(蛋)孵出来的…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
小肉球挣扎了好一会儿,那细长的眼缝终于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撑开了一条缝隙。
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小小的,圆圆的,像两颗镶嵌在粉嫩皮肉里的、最上等的黑曜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深邃得仿佛倒映着整片星空。
此刻,这双初生的眼眸里,充满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好奇、茫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本能的警惕。
然后,这双纯净如黑宝石的眼睛,转动了一下,视线…极其精准地,落在了石桌前,那个胖胖的、张着嘴、一脸呆滞的身影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小肉球歪了歪光秃秃的小脑袋,似乎是在辨认。陈实身上残留的、属于它的蛋壳的气息,属于它日夜感知到的、那微弱却熟悉的气息波动,还有…那胸前还没来得及完全擦掉的、属于它“亲鸟”斑点的“特供肥料”的独特草木清香…
几秒钟后,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依赖感,如同破晓的晨光,驱散了它眼中的警惕和茫然。
“啾——!”
一声微弱、稚嫩、却带着无比清晰依赖和亲昵的鸣叫,从那小小的嫩粉色喙中发出。
紧接着,这个小肉球做出了一个让陈实彻底石化的动作。
它用它那光秃秃、肉乎乎、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小翅膀(肉疙瘩)极其笨拙地、极其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