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的木头尖端,戳在了坚硬的擂台基石上,发出一声沉闷轻响。
就在这声音落下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如同琉璃被巨锤砸中,骤然撕裂了演武场的喧嚣!声音的源头,正是那被陈实随手一捅的位置!
只见那翻滚肆虐、坚不可摧的幽蓝色九曲迷魂阵浓雾,如同被戳破了要害的巨兽,猛地剧烈一颤!紧接着,以陈实扫把柄落点为中心,一道刺眼的、蛛网般的巨大裂纹凭空出现,瞬间蔓延至整个浓雾光罩!
裂纹所过之处,浓雾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嗤嗤”的恐怖消融声!刀山火海、万鬼哭嚎、仙乐缥缈……所有恐怖或瑰丽的幻象,在裂纹蔓延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水的泡沫,连挣扎都来不及,便纷纷扭曲、破碎、湮灭!
整个庞大的、令人绝望的迷魂阵法,就在这“咔嚓”一声脆响中,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肥皂泡,轰然崩解!
浓郁得化不开的幽蓝雾气,如同退潮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了擂台光洁的石板地面,以及午后炽烈的阳光。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落。
擂台中央,林婉儿还保持着双手掐诀、全力维持阵盘的姿势。她身前的玄龟阵盘兀自散发着微弱的青光,嗡嗡旋转着。只是,她脸上那苦苦支撑的苍白和凝重,此刻完全被一种极致的茫然所取代。
一双美眸瞪得溜圆,长长的睫毛因为惊愕而微微颤抖,瞳孔里倒映着突然变得空旷明亮的擂台,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灵魂拷问。阵盘上最后一丝涟漪悄然平息,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抗从未发生过。
擂台另一侧,千机门莫离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僵死,扭曲成一种无法置信的惊骇。他维持阵法的双手还虚按在半空,体内灵力正按照预设的轨迹疯狂运转,试图维持那已经不复存在的迷魂阵。阵法被蛮力破去的反噬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缓冲地狠狠冲入他毫无防备的经脉!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飙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他身体剧烈摇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整个人像一根被狂风折断的芦苇,软软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擂台石板上,溅起一小片尘埃。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整个百战城中央演武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
呐喊声、议论声、法宝嗡鸣声……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
成千上万道目光,从四面八方,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同一个点上——擂台边缘,那个手持沾满污秽的竹扫把,保持着“捅”这个滑稽姿势的胖子杂役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柳如烟微张着樱唇,眼睛瞪得比林婉儿还大,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在膳堂角落默默啃包子像饿死鬼的胖子杂役。
萧战紧锁的眉头骤然松开,随即又猛地拧紧,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陈实手中那把平平无奇的扫把上,仿佛要从上面看出绝世剑谱。
石猛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粗犷的脸上肌肉抽搐着,似乎在努力消化眼前这荒谬绝伦的一幕。
玄天宗那边,赵日天手中的白玉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脚边,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华贵的锦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陈实,眼神如同见了鬼。
千机门弟子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死灰和茫然,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中了更高级的幻术。
裁判席上,几位见多识广的长老集体失态。居中那位白须长老猛地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他一手扶着桌案,一手颤抖地指着陈实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老脸上混合着极度的震惊、茫然和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荒谬感。他张了几次嘴,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变调的字:
“青…青云派…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