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窗帘缝隙里漏进的第一缕光刚好落在灰原哀的发梢。我盯着那截泛着栗色的发丝看了很久,直到她睫毛颤了颤,我才慌忙闭上眼睛装睡。昨晚她抱着我的手臂睡得很沉,呼吸扫过手腕时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冽,像只被雨淋湿后找到屋檐的小兽,蜷缩的姿势里藏着连梦境都无法掩盖的警惕。
“喂,醒了就别装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我睁开眼时,她已经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睡衣领口精致的蕾丝花边——那是步美上周硬塞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嫌弃地扔进了抽屉,此刻却穿着。
“柯南他们该醒了。”我坐起身,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成六点整。窗外的鸟鸣突然密集起来,像是被谁按下了播放键。灰原哀没接话,低头扣睡衣纽扣时,我看见她后颈有颗很小的痣,像不小心滴在宣纸上的墨点。
帝丹小学的早读课总是弥漫着牛奶和面包的甜香。元太把火腿蛋三明治举得老高,说要打赌今天体育课能不能踢足球。光彦推了推眼镜,翻开笔记本念天气预报,说午后有雷阵雨。步美从书包里掏出画着樱花的信纸,偷偷塞给我:“夜一同学,这是给灰原同学的,你帮我交给她好不好?”
灰原哀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我们时,步美立刻缩回手。我把信纸递过去,她挑眉接过,展开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步美画了只叼着樱花的猫咪,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希望灰原同学每天都开心”。
数学课上,小林老师在黑板写下三位数乘法。柯南举手的速度比谁都快,站起来时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应该先找出关键信息,再运用运算定律。”他讲得头头是道,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元太在草稿本上画小恐龙,被光彦用笔戳了戳后背,两个人低着头小声吵架,像两只斗嘴的麻雀。
灰原哀转着笔,突然凑到我耳边:“你看柯南的袜子,昨天是蓝色条纹,今天换成灰色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柯南盘腿坐的椅子底下,瞥见一截灰色棉袜。她嗤笑一声:“工藤新一总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格外讲究。”
午休时,元太拉着我们去操场捡橡果。步美说要把最圆的那颗送给妈妈,光彦蹲在草地上讲松鼠储存食物的习性,柯南假装系鞋带,实则在观察花坛边可疑的脚印——上周有低年级学生的午餐被偷了,他认定是校外的流浪狗干的。灰原哀站在树荫下看我们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比护隆佑卡片,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夜一,你看这个!”步美举着颗拳头大的橡果跑过来,裙角沾着草屑。我刚接过,突然听见柯南喊“小心”,转头就看见只橘猫从树上窜下来,爪子直扑步美手里的面包。灰原哀反应比谁都快,一把将步美拉到身后,自己却被猫爪勾破了袖口。
“你没事吧?”我扯下校服外套递过去。她皱眉看了看渗血的伤口,接过外套系在腰间:“笨手笨脚的。”可转身给步美擦眼泪时,声音却放软了:“别哭了,我没事。”柯南蹲在地上研究猫爪印,突然抬头对我们挤眼睛——那爪印边缘沾着红色油漆,和上周仓库门被刮的痕迹一模一样。
下午的语文课,小林老师让大家写“最珍贵的东西”。元太写的是鳗鱼饭,光彦写的是天文望远镜,步美画了张侦探团的合照。柯南咬着笔杆发呆,最后在纸上写“真相”两个字。灰原哀的稿纸空白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才写下“时间”,字迹瘦长,像她本人一样带着疏离感。
放学时果然下起了雷阵雨。柯南掏出阿笠博士发明的折叠伞,伞面展开是银河的图案。元太他们挤在一把伞下,吵着要去吃拉面。灰原哀站在教学楼门口看雨,我把伞塞给她:“我家离得近。”她没接,反而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把黑色长柄伞:“早就知道会下雨。”
雨幕里,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我看着她走进雨里,伞柄握得很紧,背影倔强得像株逆风生长的植物。突然想起昨晚她抱着我手臂时的力度,原来再坚硬的外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