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在帝丹小学的午餐时间,灰原总是把不爱吃的青椒偷偷埋在米饭底下,夜一发现后,会假装掉了块橡皮,趁捡橡皮的时候把青椒夹到自己盘里。那时候他还觉得这小子多管闲事,现在看来,有些心思早在那时就悄悄发了芽。
毛利小五郎被香味彻底唤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可以开饭了吗?我的肚子都唱空城计了!”他凑到桌边闻了闻,一把抢过夜一手里的汤勺,“我先尝尝!”
“还没好呢!”毛利兰从厨房跑出来,抢走汤勺,“要炖够九十分钟才行,现在还差十分钟。”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指针正稳稳地走向八点十分,“少一分钟都不入味。”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却没再抢。柯南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老侦探的胡茬里藏了几根白的,像撒了把盐。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或许是因为他总在追着案件跑,总在喝酒吹牛,没人在意过他眼角的皱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深起来的。
夜一坐在灰原哀旁边,手里转着筷子,眼睛却盯着厨房的方向。炖锅的盖子偶尔被蒸汽顶起来,发出“咕嘟”的轻响,像在倒计时。灰原哀翻开那本钟表图鉴,正好看到铃木钟表师的照片——那个死于暴风雨的匠人,嘴角带着笑,手里拿着个没做完的木质钟摆,和夜一送给保科琉璍子的那个很像。
“他很厉害吧?”夜一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爸说,铃木先生是真正懂时间的人,他做的钟摆,走起来像在呼吸。”
灰原哀点点头,合上图鉴:“比某些把时间当武器的人厉害。”她看向厨房,毛利兰正掀开锅盖,蒸汽白茫茫地涌出来,裹着排骨的香,漫过客厅,漫过每个人的鼻尖。
七、酒瓶里的岁月与菜盘里的温柔
八点十分,毛利兰准时掀开炖锅的盖子。香气“轰”地一下炸开,毛利小五郎直接举起筷子:“开吃开吃!”
“等一下!”夜一突然站起来,“我去拿点东西。”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玄关的门“砰”地关上,又很快打开,他手里拎着两个纸袋,额角冒着细汗,“忘了这个。”
纸袋里是两瓶酒。一瓶是深绿色的玻璃瓶,标签已经泛黄,印着“1988”的字样;另一瓶是浅粉色的,瓶身上画着水果,看着像果酒。“这是我入股的酒店里存的。”夜一挠挠头,把绿瓶子递给毛利小五郎,“陈酿葡萄酒,适合大叔喝。”又把粉瓶子递给毛利兰,“养颜果酒,兰姐姐尝尝。”
“你还入股了酒店?”柯南差点把嘴里的排骨喷出来。
“我爸给的零花钱,我跟同学合开的。”夜一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灰原哀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这小子藏得够深的,平时在学校只知道埋头做题,居然还搞副业。
毛利小五郎已经拧开了葡萄酒瓶,酒液倒进杯子里,泛着红宝石的光。“好酒!”他咂咂嘴,“比我平时喝的啤酒带劲多了!”老侦探喝酒的时候,眼睛亮得像年轻时的样子,柯南突然想起英里阿姨的话:“你爸啊,只有在喝好酒的时候,才像个正经侦探。”
毛利兰抿了口果酒,脸颊泛起红晕:“甜甜的,很好喝。”她把杯子往夜一面前凑了凑,“你也喝点?”
“我还小,不能喝酒。”夜一摆摆手,给灰原哀盛了碗汤。汤里的玉米炖得糯糯的,他记得灰原喜欢吃软一点的,特意多炖了五分钟。灰原哀接过碗,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低头喝汤时,嘴角却没忍住往上弯。
柯南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保科宅邸的案件像场遥远的梦。那些关于时间的阴谋,关于复仇的执念,在这碗热汤面前都显得轻飘飘的。他夹起一块排骨,炖得酥烂,一抿就化在嘴里,带着淡淡的中药香——是毛利兰偷偷加的,说秋天喝了暖胃。
“对了,”夜一突然开口,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夹了块鱼,“明天学校要交植物观察日记,柯南,你写完了吗?”
柯南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糟糕!我忘了!”他光顾着查案,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