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炽热的火光几乎能烤到她的面巾!
云映雪的心跳骤停!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她甚至能闻到守卫身上浓重的汗味和皮甲浸染的桐油气息。袖中那个辣椒粉小囊,此刻仿佛成了唯一的依仗,被她冰凉的指尖死死攥住。
火把的光束在她藏身的阴影边缘危险地徘徊了片刻。书架侧面堆放的几卷破旧竹简挡住了守卫大部分的视线。那沉稳声音的守卫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没人!锁好门,走吧!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晦气!”
火把的光芒终于移开,脚步声骂骂咧咧地朝着楼梯口走去,伴随着沉重的下楼声和铁锁重新落下的“哐当”巨响。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下,最终被铁锁落下的声响彻底隔绝在门外,云映雪才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刺骨的书架,缓缓地、无声地滑坐在地。
黑暗中,她急促而压抑地喘息着,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了里衣,紧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回响。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盯向刚才那道黑影消失的横梁深处。那里,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口。
那惊鸿一瞥的侧影,那熟悉又陌生的下颌轮廓……是幻觉吗?还是……这侯府深潭之下,真的隐藏着与亡母相关的、她从未知晓的秘密?
指尖触碰到的冰冷墙壁,和袖中辣椒粉小囊粗糙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黑暗中,她蜷缩在书架冰冷的阴影里,如同离群的幼兽。阁楼深处,唯有尘埃在微弱的光束中无声飘落,以及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剧烈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