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雷恩喉结微动,目光再次落向那乌木匣。他未再问,只低语一句:“若火可夺,何须等天命?”
我未应,只将匣子轻轻推开,仿佛它重若千钧。
“明日起,每营增设暗哨两名,专司监察同袍言行。”我下令,“凡有私议军令、质疑部署者,记名上报,不究当即,但记于册。”
众人领命,陆续退出。
待帐内仅余我与雷恩,我取出一卷羊皮,提笔写下一道手令:“调五十精兵,夜行出营,清剿东林残匪。”
写毕,我不盖印,只以短剑尖在边缘刻下一道暗记——三短一长,与匣底纹路一致。
“见火即行,勿报。”我将令递予他,“补给从后营暗账支取,不得入主册。”
他接过,指尖微颤,终未多言,悄然退下。
我独坐帐中,良久未动。帐外篝火噼啪作响,士兵换岗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闷。我起身走出,立于岩壁之下,从袖中取出一块碎石,在石面上划下同样刻痕——三短一长。这记号不在任何军令之中,亦不存于地图之上,唯有我能识。
风又起,吹动帐帘,也吹动我披风下摆。我仰头望去,隘口上方的岩壁如巨兽之颚,吞噬着残星。远处,矿道出口的方向,再次升起一缕烟——笔直、稳定,不似炊烟,倒像是某种信号。
亲卫快步而来:“是否遣斥候查探?”
我抬手制止。
“不必。”我说,“烟起非乱,乃局成之兆。”
他退下。
我转身步入军帐,下令加强主道巡防,增派双哨轮值,却只字未提溪线与矿道方向。文书低头记录,笔尖划过羊皮,发出沙沙轻响,如同蛇行枯叶。
我坐于案后,取出乌木匣,终于将其开启一线。
刹那间,一道微光溢出,映照帐顶,仿佛有火焰在黑暗中呼吸。那光不暖,反而刺骨,像是从深渊深处窥视而来。我凝视其中,仿佛看见自己影子被拉长,投在身后岩壁之上——那影子戴冠,执剑,背对初火,面朝王都。
短剑搁在案角,刃口映着残火,倒影笔直,指向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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