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人:“……我便以这残躯为引,烧穿葛温的天。”
马蹄踏过焦土,夜色如墨。北谷矿道入口塌陷大半,乱石堆积如坟。我下马,命亲卫止步,独自走入那幽深的裂口。
空气潮湿腥冷,脚下是碎骨与腐泥混合的黏腻。壁上残留着旧日矿工刻下的符记,有些已被新刻的符号覆盖——扭曲的螺旋,环绕一只闭合的眼。
我行至深处,一处塌陷形成的空腔。中央立着一根腐朽的木柱,顶端插着半截断裂的权杖,杖头雕刻着狰狞的兽首,眼窝空洞。
我跪下。
泥水浸透膝甲。
我拔出短剑,划开手掌。血滴落,一滴,两滴,坠入兽首口中的孔洞。起初无声,第三滴落下时,那权杖竟微微震颤,仿佛吸食了活血。
“听着。”我嘶声道,声音在矿道中回荡,“我曾为葛温征战,封过他的敌,杀过他的叛。我得过他的赏,戴过他的冠,也信过他的火。”
我抬头,四周黑暗如铁。
“如今,我什么都没了。我的地,我的兵,我的名,全被他碾成灰。我不是来求你们信任的——我知道,你们恨我,视我为叛者中的叛者。”
我将短剑横置膝上,剑尖朝向自己心口。
“若你们不信,现在就出来,拿走我的命。用我的血涂满这权杖,告诉天下,连边陲的贵族也跪在你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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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眼。
寂静。
良久,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侧壁裂隙中传来:“你……为何来?”
“因为我也恨他。”我睁眼,直视黑暗,“他用秩序锁住众生,用火光遮蔽真相。他说火熄则世界崩,可我问你——若火本就不该燃,我们又为何要跪拜这虚假的光?”
那声音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近在咫尺。
“你拿什么证明?你只剩残部,无粮无援,连自己的旗都保不住。”
“我拿我自己。”我猛然抓起短剑,刺入左肩,血涌而出,“我以血为誓,从此无主,无国,无信!若你们不愿战,便将我献祭于你们的祭坛!但若你们愿战——”
我拔出剑,任血流如注。
“我便为先锋,踏平神国之路。哪怕魂飞魄散,也要让那高座上的伪神,听见我临死前的笑声!”
黑暗中,有人缓缓走出。
不是首领,只是一个蒙面者,披着破旧的祭司袍,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石粒,表面泛着油光,与我在断脊坡捡到的骨哨纹路如出一辙。他未说话,只是将石粒轻轻放在权杖旁。
那石粒接触腐木的瞬间,权杖竟发出一声低鸣,如同苏醒的兽。
四周的黑暗仿佛在微微流动,空气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震颤,仿佛某种沉睡之物正缓缓睁眼。我未动,任血滴落。
“你走。”那蒙面者终于开口,“明日此时,若你真焚旗立誓,我们便见。”
我缓缓起身,踉跄后退,肩伤剧痛,却笑出声来。
“我不会失约。”
回营时,天边已泛青白。
我站在高台之上,残部列于下方,人人带伤,目光涣散。我命人抬出最后四袋粮草,堆在台前。
“我们已无退路。”我高声道,“神国断我生计,叛者疑我诚意。若想活,唯有战。”
我抽出短剑,割开粮袋。
麦粒倾泻而下,混入泥中。
“血肉即军粮,战死者归大地,生者食其志!”
台下一片死寂。
四名士兵互视一眼,其中一人低语:“他疯了……我们都会死。”
我缓缓转身,盯着他们。
“谁动摇军心,便是叛军之敌。”
亲卫立刻上前,将四人按倒在地,绑上旗杆。我亲自执剑,割开其中一人咽喉。血喷涌而出,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