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瞟着王主事的脸色补充:
“不如先压三个月,让他跟着老兵学学军务,磨磨性子,到时候再升,弟兄们也心服口服不是?”
这话听着为营里着想,实则句句都在卡陆云许的资历,王主事捻着胡须没吭声,指尖在晋升名册上敲了敲 ——
他早收到林卫国递来的推荐信,正犯愁怎么应付李三石这边的人情。
没等他开口,帐外突然传来 “咚咚” 的撞门声,紧接着三个穿着旧甲的身影冲了进来,甲片上还留着妖兽抓出的深痕,边缘磨得发亮。
领头的是位西北老兵,他攥着那份签满名、按满红手印的功劳簿,往案上一拍,震得砚台都晃了晃,声音激动得发颤:
“王大人!您可不能听刘队瞎掰!”
他指着自己胸前的甲缝,那道深沟是火鬃狮的利爪划的。
“上次兽潮,我被狼妖扑在地上,是陆队拼着胳膊受伤,一刀把狼妖劈成两半!城防的冰棱浅沟、了望塔的反光镜,全是他想的法子,不然咱们早喂妖兽了!”
旁边的小个子士兵抢话:
“刘队还改军功文书呢!把‘陆队主导’改成‘协助’,要不是林将军拿着老兵的联名信拆穿他,陆队的功劳都被他吞了!”
话音刚落,帐外又挤进来七八个穿着西北旧军装的士兵,一个个拍着胸脯作证:
“是啊大人,陆队教我们嵌冰棱、挖冻土,从不摆架子,跟着他打仗,我们心里踏实!”
“刘队就是嫉妒陆队比他能打,比他得人心!”
士兵们的声音撞在帐壁上,震得挂着的军报都簌簌响,王主事看着他们眼里的真切,又瞥了眼旁边脸色发白的刘青远,心里的秤总算稳了。
他拿起狼毫笔,在晋升名册上 “陆尘” 两个字旁边,重重写下 “晋升什长”,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格外清晰:
“各位弟兄放心,军功面前没私情,陆尘的功劳够,该升!”
说着把名册往刘青远面前一推。
“你也看看,这是林将军递来的推荐信,附着西北十名老兵的签字按印,可不是空口说白话。”
刘青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衣角的手都在抖,想说什么,却被士兵们瞪得把话咽了回去,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后背全是冷汗。
消息传到陆云许耳中时,他正在校场上给新划拨来的十名士兵讲防御技巧。
他手里捏着根手腕粗的木杆,在沙地上画出冰棱浅沟与连环绊马桩的配合阵型,木杆戳在 “冰棱区” 时格外用力:
“兽潮来的时候,冰棱先绊住它们的脚,绊马桩再缠腿,咱们在墙头放箭,这样伤亡能减一半。”
沙粒被木杆扫开,露出底下坚硬的土层,像他说的话一样实在。
“陆队!您升什长啦!以后我们就跟着您混了!”
一名刚入营的新兵举着长枪喊,声音亮得像铜铃,周围的士兵都跟着起哄,笑着往他身边凑。
陆云许闻言,只是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木杆依旧指着地上的阵型,淡淡一笑:
“升不升什长,不影响咱们守防线。把弟兄们的命护住,把防御做扎实,比什么都强。”
他蹲下身,捡起块碎石压在画好的阵型图上。
“比如这冰棱的角度,得对着兽潮来的方向,差半寸反光就弱了,哨兵容易看漏。”
林月萱站在校场边缘的老槐树下,手里还攥着刚整理好的军需明细,看着陆云许的侧脸 ——
阳光落在他沾着沙尘的额角,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明明立了大功,却半点不见骄躁,反倒比平时更专注于讲战术。
她眼底泛起暖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边缘 ——
刘青远总盯着 “什长” 的位置算计,可他不懂,陆云许赢得的从来不是职位,是弟兄们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信任,这份分量,比任何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