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们娘儿俩,不见相见,见了面本应高兴,却都哭了起来!”说罢把一个竹篮子放到母亲面前:“给,这是你儿带来的!”窦尔敦一见篮子才想起妹妹买药的事儿,说道:“娘,听妹妹说你老人家身体不佳,为儿特意给你带了点药来。”窦母道:“你这一回来,我这病就好了一半啦,为娘就是想儿呀,给为娘带来的什么药呀??窦尔敦把篮子哗啦向外一倒,“娘,你看,都是人参”“我的儿,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人参呀?”窦尔敦这才把妹妹取药怎样遇难,自己为何奔河间府,又怎样血溅望月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窦母听罢不由大吃一惊,说道:“儿哎、儿哎,杀人放火是通天大案,你这不是闯下大祸了吗?”窦尔敦道。“娘,放心吧:儿杀的是赃官污吏,为民除害,况且没给他们留下半点蛛丝马迹,量那府台大人也找不到咱三香町来!”“那就好,为娘就怕你们出事儿。”金娘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二哥这些年可练了一身好武艺,血溅望月楼是我亲眼见到的,看样子大闹它个河间府也不在话下。金娘这一说,把一屋子人都说乐了。
此时,大东也从外面赶了回来,他提着个小纸包汗淋淋地走到了窦母跟前:“娘,我走了三个县才买到这点人参。金娘在一旁笑道:“算啦,算啦,二弟带回来一篮子呢!”大东定睛一看,才发现二弟回来啦,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也是泪挂两腮。金娘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算什么英雄好汉!别哭啦,有话以后再说,今儿个咱娘高兴,还是看看二哥的武功吧”回头拉了她二哥一把,“八年没见啦,先露一手吧!”窦尔敦看了母亲一眼,意思是征求一下母亲意见,窦母面露笑容,点了点头。窦尔敦向四下看了一下,见屋角上放着一块二尺见方的捶布石,轻轻用脚一勾移到了屋子正中,然后又从饭橱上拿过几块豆腐,放在了捶布石上,只见他抬起右手,对准豆腐,噗地就是一巴雪,再看时,那捶布石已碎成八瓣,那豆腐却还好好的,众人看罢惊异不止。接着又练了一套追星逐月刀,一套护手浑天钩,一家人笑逐颜开。
自此,窦尔敦便呆在家中,一面服侍老母,一面指导兄妹习武,不觉半年已过。兄妹武艺大见长进,母亲也恢复了健康。转眼过了八月中秋,窦母见儿女们如此孝顺,心里非常高兴,她知道小女金娘是个好事的姑娘,便把兄妹几个叫到跟前,说道:“跟下锁龙镇正逢庙会,为娘久病已愈,多亏菩萨保佑,你们兄妹几个到天齐庙进进香吧,代为娘讨个吉利。”兄妹三人点头从命。
吃罢早饭,兄妹上路。这锁龙镇离三香町也就是二十里路没用一个时辰便走到了。要说这天齐庙会也真热闹,光席棚、布棚就搭出去了二里多地,天齐庙前人山人海,烧香的、还愿的接踵摩踵,络绎不绝。窦氏兄妹来至庙前,买上香烛,刚要进庙,就听到山门之内呼啦一声一阵大乱,有人连声高呼:“虎来啦,虎来啦!”嘈杂的人声中夹杂着哭嚎呼叫声。窦尔敦不由一愣,心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烟辐辏之地岂能有虎。阿头对兄妹道:“走,看看去!”三人网一排步,人流中早已闪开一条大道,从庙内网出一群恶奴,一个个横眉立目,如狼似虎,前头两个袒脑露臂,一时一瘦,胖的象个花脸狗熊,胸毛足有寸半长,手提三节棍;瘦的像个细脖狼,两肋排骨,腰缠九节鞭,后随七八个大汉,皆是小衣襟,短打扮,头扎包申,足蹬快靴,护腕环金光闪闪,手中刀寒气逼人。他舒众星捧月似地拥簇着一个少爷,这位少爷大说不过二十五岁,身披锦花罩面英雄嘧,头战绣花学生冠,腰系丝绦,手提皮鞭,要看模样可就实在有点困难啦,一对老鼠眼,两道八字眉,称砣鼻子扇风耳外带证子嘴儿,那真是气死画匠,难死木匠,吹糖人的全没他这号模子。别看这小子模样难看,他腋下却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姑娘边哭边喊边挣扎:“救命啊,救命啊:“随着这呼数;滑过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抱住那少爷的大腿,不要命地呼喊:“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那少爷飞起一脚把那老妇人踢了个停面朝天,“咯噔”一声磕在了香炉上,鲜血如涵,顿时气绝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