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钻吧!无奈低头向刀丛钻去,就听得头上刀尖碰刀尖,叮当乱响,直吓得他浑身冒凉汗。钻过刀丛,来到大殿阶下,郭景道:“请留步,容某禀报!”沈廷均只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少时,牛晓塘迎出,抱拳当胸道:“沈兄远道面来,请厅内叙话。”沈廷均还礼道:“小弟来得鲁莽,万望海涵。”随拱手而入。
沈廷均进了大殿,见正中交椅上端坐一人,见此人身材魁梧,膀乍腰圆,浓眉朗目,鼻直口阔,一身正气,令人望面生长。牛晓塘道:“这便是我家大寨主。”沈廷均忙躬身下拜道:“学生奉上司之命,特来拜见窦寨主。”窦尔敦道:“给先生看座。”早有人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客位上。沈廷均落坐,偷眼望去,见十多位将领分列两旁,一个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想,无怪玉狼损兵折将,窦尔敦手下这帮人马果然不凡。牛晓塘递茶之后复还原位,窦尔敦道:“先生不辞鞍马之苦,来此有何见教?”沈廷均道:“学生奉高攀高大人之命特来下书。”说罢从怀中取出书信一封,双手捧上,“请寨主过目,”窦尔敦接书在手,并不拆阅,问道:“先生可知书中之意?”沈廷均躬身道:“学生不太清楚。”这是沈廷均在说谎,书信明明出自他手,这可瞒不过赛青田牛晓塘的眼睛,从信封上的笔迹来看,定是沈廷均所写无疑,不过并未点破,只是面对沈延均微微一笑,牛晓塘的这一笑,也被沈廷均看在眼里,顿时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子。
牛晓塘为什么对沈廷均的字体这么熟悉呢?原来,当年赴保定赶考时,二人住在一个店内,朝夕相伴足有月余,以后双双落榜又同路面归,当时两人都有一番抱负,谈得还算投机,虽不算至交,可也有过书信往来,所以,彼此的笔迹一看便知。沈廷均瞒得过窦尔敦,他可瞒不过牛晓塘,只要牛晓塘此时一给他点破,他自知吃罪不起,岂能不怕。
窦尔敦把书信拆开,草草看了一遍,递给牛晓塘道:“把它念给弟兄们听听!”窦尔敦的态度不卑不亢,这使沈廷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好望着牛晓塘,但听他念道:“河间府正堂高攀致书于窦将军麾下:
素闻将军以孝悌为本,仗义为怀,有权宝之称,负专诸之誉,高某敬仰久矣。然将军之举非智也,乃委明珠于粪土,弃金玉于洞池,虽百姓称颂,怎奈天时不纳,徒蒙大逆之名,空致天兵之讨,招身家之害,受赤族之祸,此至亲朋太息者也。况当今皇上威德加于海内,恩泽被及退荒,四夷臣服,八方朝赁,此有目共睹也。以三藩之强,兵不谓不多矣,据数省之地,土不谓不广矣,然王赫斯怒,麦整其旅,官兵行讨,叛逆授首,此可鉴也。将军自谓如三藩乎?倘若久与天兵争锋,无异以卵击右,螳臂当车,智者皆知其必败也。然念桑梓之谊,敢布腹心,将军如能弃暗投明棚然来归,当奏明圣上,赐以高官,予以厚禄,不究既往,如能劝所部卖刀买牛,卖剑买犊,解甲归田,以事生惠,则黎庶无涂炭之难,士卒免甲兵之苦,岂不美哉,切望将军三思。
大清康熙x年x月x日”
牛晓塘刚念完,鲁庄拍案而起,大吼一声,骂道:“放他娘的狗臭屁!劝老子投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想当初,咱弟兄大闹河间府时就不该留下高准那狗官,今这老杂种来当说客,俺鲁庄先把他宰了再说!“说罢,拔刀而起,几个首领也都抽出刀来,“对,杀了再说!”沈廷均一见人们真怒了,吓得象长虫吃了烟袋油,浑身发抖、两眼发直,腿肚子转筋,脖颈子直冒凉气,扑腾跪在了牛晓塘脚下,“牛仁兄,救∽∽”牛晓塘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把手一摆,说道:“众位弟兄,暂且息怒,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沈先生乃牛晓塘之好友,怎么能刀兵相对呢?”几人收了刀,鲁庄怒气冲冲坐在一旁,两只大眼直瞪瞪盯着沈廷均。牛晓塘开口道:“沈兄不必介意,我这几位弟兄心直口快,容不得半点恶意,况高知府信中也确不乏污秽之词,无怪弟兄发火,不过,兄既已远道而来,有话可以慢慢商量。”窦尔敦也道:“不知沈先生能否代表高知府?”沈廷均听了这两句话,心里的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