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金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转身重新坐回凳子上:“那就谢谢爹了。^r-a+n+w-e¨n!z!w′w′.`c_o`m¨”
张老三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压着怒气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说罢,他阴沉着脸起身出了门。
堂屋里,张刘氏、张铁柱、王翠花三人气定神闲地坐着,甚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嘲讽。张铁柱还低声对王翠花嘀咕:“看爹怎么收拾他!”
张老三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旧布包袱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张三金面前的桌子上。
“三金,你要的,这些年你地里的‘收成’,都在这儿了!自己点点!”
张老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张三金面无表情地解开包袱。
里面是十几串用草绳穿起来的铜钱,看起来数量不少。
他拿起一串掂了掂,又快速扫视了一眼,眉头立刻拧紧,声音冷得像冰:
“爹,您是在打发叫花子?就这点?!”
包袱里的铜钱乍看有十几串,但每一串都松松垮垮,最多一百文左右,全部加起来,顶天也就一两多银子!
张老三叹了口气,坐下,摆出一副语重心长、掏心掏肺的架势:
“三金啊,你年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粮价贱,税赋重,这些年天时也不好,能存下这点钱,爹已经是勒紧裤腰带,精打细算了!”
张三金“啪”地一声将包袱合上,锐利的目光直刺张老三:
“爹,中和元年我娘去世,那一年我那四亩坡地,再差也收了八担麦子!
除掉两斗税粮和我那点口粮,您卖了至少六担!那年粮价一斗十二文,您得了七百二十文!”
“中和二年,收七担,您卖了五担,得六百文!”
“中和八年,也就是去年,收成最差,也有五担,您卖了四担。~8*6-z^w^w^.`c*o`m*去年粮价一斗涨到了十八文,四担就是七百二十文!”
“八年下来,不算我娘留下的那点压箱底的银子(约三两),光卖粮的钱,少说也有五两银子!爹,您这包袱里,连个零头都不到!您莫不是老糊涂了,记岔了?”
张家几人全都惊呆了!
张刘氏张着嘴,张铁柱和王翠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闷葫芦似的三金,竟然把这些陈年旧账记得如此清楚!连粮价、税粮、卖粮担数都一清二楚!甚至连他生母留下的那点私房钱都记得!
张三金能脱口而出这些数字,是因为原主!
那个懦弱的灵魂,日日夜夜被这份不公啃噬着!不敢反抗,却把这些屈辱的账目在心里反反复复算了千百遍!早已刻骨铭心!
张老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干笑两声:
“咳…三金啊,这…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肯定记错了,没这么多…粮价哪有那么高…”
“记错了?”
张三金冷笑,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第一年,您是和村西头的赵老栓一起去镇上粮铺卖的粮!第二年,是跟后山坳的马瘸子一起!”
“第三年……”
“够了!别说了!”
张老三猛地打断他,额头渗出了冷汗,眼神慌乱。^2.八~墈^书¨蛧? ?首-发′他娘的!这小兔崽子是鬼上身了吗?怎么连跟谁去卖粮都记得?!
张三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笑意:
“爹,您说,我要不要去请赵叔、马叔他们几位老人家过来,帮您…好好回忆回忆?”
“放你娘的屁!”** 张刘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指着张三金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黑了心肝的白眼狼!老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