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人来寻学生————莫非是因学生的阳寿————已尽了?”
秦昭满意的点点头,拖着铁链,打量了郎玉柱,并未回答对方所问,转而问道:“书生郎玉柱,我且问你,这黄符是何人所赐?”
郎玉柱身形一滞,慌忙躬身答道:“回禀鬼差大人,是清云道长所赠!”
“清云道长?”
秦昭一怔。
他连日探查,自然知晓此人,这郎玉柱教书的私塾便是这清云道长所设,其本人更是崂山修士,在镇上扶危济困,颇有名望,其姐一家在镇上亦是无人不知。
秦昭皱紧眉头,冷声道:“他为何赠你黄符?”
“这————”
郎玉柱略一迟疑,续道,“回大人,学生近日总觉精神不济,白日间,清云道长偶遇学生,便说此符可护持一时。”
秦昭挑眉,合著是他扰了郎玉柱休息,才引得对方注意。
“如今这清云道长何在?”
郎玉柱思索片刻,指向太清宫方向:“应在山中清修吧。”
“唔”
秦昭拖着铁链,在房中缓缓踱步,面色阴晴不定。他瞥了眼那已逐渐暗淡的金光护罩,心知此事棘手。
若就此离去,那清云小道一旦察觉黄符失效,前来询问郎玉柱,自己的行踪来历必将暴露。虽说此刻打着阴司旗号,可对方若与土地对质,谎言便不攻自破。
若强行将人掳走,那些收钱时满口应承的土地公,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卖了他。临行前对方说得明白,不可生事。公然掳人,无异于当面挑衅。
若是事情败露,引得太清宫心生警剔,那他这探查任务便算失败了!
思来想去,他眼中寒光一闪,终于有了决断。
既然不能活着,也不能让对方死了,那便让对方生死不知。
他会心一笑,伸出右掌,心念一动,掌中忽的现出一个绣着繁复云纹的锦缎枕头,“这是一—”
郎玉柱登时目定口呆。
他还是头次见这般神仙手段!
秦昭笑吟吟地对着郎玉柱道:“郎先生,此物名为黄梁枕,乃是阴司之宝物
”
“闻你彻夜难眠,今日你我有缘,便赠与你了!”
“枕上它,保管你一觉到天明!”
他手上这枕头,虽也有助眠之效,却不是传说中能“一枕千年”的黄梁枕,而是实打实的梦貘枕。
那枕面那层看着光滑的锦缎,实则是用梦膜皮制而成的。
这枕头虽没黄梁枕那般通天本事,可效用却不容小觑。
凡人若是枕着它入睡,一睡睡上三五个月,简直易如反掌,便是有得道高人出手,也没法强行将其唤醒,更要紧的是,若有人敢硬闯梦境,睡者怕会当场三魂七魄离体,醒后也成了痴呆。
说起此物来历,也有些意思,早些年有个道士,欲闯阴魂海,说要替天行道,可没想到遇到了他父亲秦烈,那时他父亲才成阴魂没多久,实力平平,可没想到那道士实力更差,他父亲与那道士交手数回合,便将对方给斩了。
他觉得有趣,便讨来了,没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场。
“这——”
郎玉柱面露徨恐,忙摆手道:“无功不受禄,学生怎可收此厚礼?”
秦昭却不理会,直接将这枕头扔给对方,怒骂道:“尔等读书人就是这般墨迹!
“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差也该走了!”只见他袖袍一挥,房间内顿时起了阴风,吹得郎玉柱身形跟跄,双眼难睁,待阴风止息之时,郎玉柱站定身形,却见房中一片狼借,破碎的碗碟,跌落的书册,至与那位“鬼差大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多时,闹出这般动静,府中的下人终是姗姗来迟。
“郎先生,生了何事?”
崂山镇,土地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