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陷害他。”
她说着,眼中竟泛起了泪光:“那王御史死得不明不白,留下一封不清不楚的信就说是洵儿指使,这……
这分明是死无对证,栽赃嫁祸。
陛下您想,洵儿若真要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何须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还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这分明是有人要一石二鸟,既除了那沈清辞,又要扳倒洵儿啊。
陛下,您可要为洵儿做主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句句看似在理,又带着母子连心的凄楚,不断说给皇帝听。
朱翊钧缓缓睁开眼,看着爱妃泪眼婆娑的模样,又想起三儿子平日在自己面前也算乖巧孝顺。
心中那因“构陷忠良”而起的怒火,不由得消减了几分。
他本就偏爱郑贵妃和三皇子,此刻经郑贵妃一番“剖析”,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那封遗书,确实是唯一的“证据”,但人死了,笔迹,虽说一模一样,可万一真是伪造的呢?
温明澜那个老狐狸,为了保住他首辅一派的势力,未必做不出来。
“爱妃莫要伤心,”朱翊钧拍了拍郑贵妃的手,叹了口气,“此事,朕自有主张。”
随后几日,郑贵妃及其党羽不断在宫中、朝中造势,将三皇子塑造成一个被政敌精心构陷的可怜皇子形象。
而皇帝的态度,也果然开始动摇。
最终,在又一次朝会争论后,皇帝做出了裁决。
关于三皇子朱常洵:虽王御史遗书指认,但死无对证。
笔迹真伪存疑,且三皇子坚称被诬陷。
念在其母郑贵妃求情,及并无其他直接证据,朕相信其乃遭人构陷。
然,郑贵妃管教不严,惹出如此风波,难辞其咎。
即日起,三皇子禁足王府一月,闭门思过,罚俸一年。
此事,不得再议。
这道旨意,看似惩罚,实则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禁足罚俸,对于一位备受宠爱的皇子而言,不痛不痒。
最关键的是“不得再议”四个字,彻底堵住了温家一系想要继续深究、扳倒三皇子的路。
而关于沈清辞。
经查,科举舞弊一案,证据不足。
王御史遗书虽指认三皇子,然其死因蹊跷,遗书真伪难辨,不足以完全采信。
沈清辞卷入此事,引发朝野动荡,亦有过失。
念其年幼,且云亭先生、温爱卿等一再力保,朕亦惜才。
着,革去之功名暂且恢复,准其无罪开释。
但是其会试资格因风波中断,成绩作废。
为示公允,朕将亲自出题,由大理寺卿于文华殿单独主考,答卷朕要亲自过目。
若确有真才实学,朕自有安排。
若名不副实,哼!
这道旨意,更是充满了皇帝的平衡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