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麻木而又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
县衙坐落在县城中央,算是城内少数还算完整的建筑。
但朱漆大门上的铜环也已锈迹斑斑。
门口连个值守的衙役都没有,大门虚掩着。
陈稳勒住马,手一挥。
石墩带着几名锐士如旋风般冲上前,一脚踹开大门!
门内是一个荒草蔓生的院落,几个穿着破烂号衣的衙役正围坐在台阶上赌钱。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跳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煞神般的甲士。
“周韬何在?”
陈稳的声音冰冷,如同腊月的寒风。
一个胆大的衙役结结巴巴地指向后院:“在……在后宅……”
陈稳不再理会这些小角色,留下几人控制前衙,带着其余人直扑后宅。
刚穿过月亮门,就听到一阵丝竹管弦和女子调笑的声音从一座还算精致的花厅里传来。
花厅内,烛火通明。
一个脑满肠肥、穿着绸缎便服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饮酒。
旁边还有几个乐师在吹拉弹唱,一派歌舞升平。
与城内的凄惨景象形成残酷的对比。此人正是临河县令周韬。
“砰!”花厅的门被猛地撞开。
音乐戛然而止,女子的尖叫声响起。
周韬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正要发怒。
却看见一群顶盔贯甲、手持利刃的军士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年轻俊朗,官袍之下隐见甲胄,眼神冷冽如刀。
“你……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本官后宅!”
周韬色厉内荏地喝道,酒醒了大半。
陈稳步履沉稳地走到他面前,目光扫过桌上精致的酒菜。
再落到周韬那张因酒色过度而浮肿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本官,澶州节度使府巡边宣抚使,陈稳。”
他亮出手中节杖:
“奉使君令,全权处置临河县务。”
“周韬,你贪墨河工款项,苛敛赋税,致使民不聊生,匪患四起,罪证确凿!”
“来人,拿下!”
“你敢!我乃朝廷命官!你……”
周韬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石墩一个箭步上前。
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从座位上揪了起来,反剪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两个女子和乐师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搜!”陈稳下令。
锐士们立刻行动,不多时,便从周韬的卧房和书房中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地契文书。
以及几本记录着贪墨款项和贿赂往来的隐秘账册。
张诚粗略翻看,脸色愈发阴沉:
“大人,仅去年秋汛的河工款,他便贪没了七成以上!还有历年加征的苛捐杂税,数目惊人!”
“罪证如山。”
陈稳冷哼一声
“将周韬及其家眷一并收押,严加看管!所有赃物封存,登记造册!”
“是!”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西“快活林”赌坊和南城主簿钱德的宅邸。
也分别被李延派去的兵马控制,县尉赵魁和主簿钱德在惊愕中被一举成擒。
其家中也搜出了不少财物罪证。
雷霆之势,不过半个时辰。
临河县原本瘫痪的行政核心被彻底摧毁,首恶及其党羽尽数落网。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死寂的临河县城。
起初是难以置信的寂静,随即,一种压抑已久的骚动开始在街头巷尾弥漫。
陈稳深知,抓人只是第一步,稳定人心才是关键。
他立刻命令张诚,将早已准备好的安民告示大量抄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