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方才暗卫来报,说你往桂树林跑时,我有多慌?刺客的剑上涂了‘断肠草’毒,沾肤即入血,若你晚来一步,或是被刺客的余光瞥见,后果不堪设想。”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抬起来,指腹摩挲过她指节处一道极浅的红痕——那是方才她捡剑时,被剑柄上的毛刺划到的,虽只破了点皮,却让他的心揪得发紧。他想起上月在水粉斋,她为了护一盒刚做好的“桂魄霜”,徒手挡开丽妃侍女砸过来的瓷盘,当时也是这样,指节红了一片,却笑着说“胭脂没事就好”;想起前几日她为传习所的女子演示“杏雨妆”,被松烟墨染黑了指尖,却毫不在意地继续画……她总把旁人的事、胭脂的事看得重,唯独忘了自己的安危 。
雪嫣红被他眼底的认真看得心头微热,乖乖点头时,却见他眉头仍皱着,便忍不住勾起唇角,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这是她发现的小密密,他虽看着冷漠,掌心却最怕痒。“知道啦,二皇子殿下。”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螺钿盒,盒身刻着细碎的桂纹,正是装“沉水香脂”的那只,“不过,你下次遇到危险,可得早点点燃这香脂,别让我担心。”
她打开螺钿盒,里面的“沉水香脂”泛着浅褐的光,香气清醇,混着周围的金桂香,竟格外和谐。“你以为这香脂是随便做的?”她指尖挑了点香脂,放在他鼻尖下,“我用沉水香磨成粉,加了金桂蕊蒸馏的露,还有少量‘醒神草’汁,按‘一钱香粉、三钱桂露、五滴草汁’的比例,蒸了足足两个时辰。前几日让暗卫小哥试过,在御花园最东边点燃,水粉斋的后院都能闻到,你今日倒好,都被刺客划了胳膊,才想起点燃。”
慕容云海看着她认真“算账”的模样,听着她念叨“一钱香粉”“三钱桂露”,那些因担忧而起的紧绷,瞬间散了大半。他想起前日深夜,他去水粉斋找她,见她趴在案上,面前摆着十几只小瓷碗,碗里装着不同比例的香脂,手里还攥着本《香谱》,困倦得直点头,却还在喃喃“再试一次,香气要再远些”。原来她为了这盒能做预警的香脂,竟这般费心 。
“是我错了。”他低声认错,语气里没有半分皇子的矜贵,只有全然的坦诚,“下次一遇危险,我第一时间点燃它,绝不让你跑这么远来寻我。”说着,他握着她的手,低头看向她指节的红痕,从怀中摸出块干净的绢帕,是他随身携带的,边角绣着暗银的云纹,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指腹的露水和草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
雪嫣红看着他低头擦帕的模样,面具边缘的银纹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忽然想起初见时,他戴着这半张面具,站在水粉斋的柜台前,语气冷淡地问“可有能改容貌的胭脂”,那时她只当他是难伺候的权贵,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假面皇子,会在秋夜的桂树林里,为她擦去指腹的露水,会因她一句“担心”而郑重认错 。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臂——那里还缠着纱布,是方才被刺客的剑划伤的,虽涂了“解毒脂”,却还能看出淡淡的血痕。“好啦,不逗你了。”她收起螺钿盒,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个更小的锦盒,里面是刚做好的“护肌脂”,用杏仁膏、蜂蜜和珍珠粉制成,能促进伤口愈合,“这个你带在身上,每日涂两次,伤口好得快,别总想着处理清包,忘了擦药。”
慕容云海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底的温度,是她贴身放着捂热的。他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忽然伸手,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间——不知何时,一片金桂花瓣落在了她的鬓边,浅黄的瓣儿沾着露水,贴在她的耳后,格外鲜活。他的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见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想来是露水凉了。
“别动。”他轻声说,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花瓣摘下来,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尖,触到一片温热。他捏着那片花瓣,忽然想起她为皇后试“桂蕊妆”时,在鬓边贴的绢制桂叶,也是这般浅黄,却不及这片沾着露水的真花瓣鲜活。他低头,将花瓣放进她的螺钿盒里,“留着吧,等回去夹在你的《妆台记》里,做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