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踱步而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像是路过送饭的伙计。
“两位爷,”来人声音平淡,带着点市井的油滑,“天冷,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一个家丁皱眉驱赶:“滚开!没看见爷们正在办差吗?”
那青衣人仿佛没听见,又走近几步,笑呵呵道:“是崔侍郎府上的爷吧?小的常给贵府送酒菜,眼熟二位。这点薄酒,不成敬意……”
说话间,他已走到近前,突然手腕一翻!食盒底层寒光一闪,根本不是酒壶,而是一把短小淬利的匕首!
唰!唰!
两道极细微的破空声。
两个家丁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们的喉咙上各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竟发不出半点声音,软软倒地。
青衣人动作快如鬼魅,收起匕首,看也没看那两具迅速冰冷的尸体,径直走到那被绑的亲兵面前,扯掉他口中的破布,割断绳索。
亲兵剧烈咳嗽着,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手段狠辣、来历不明的救命恩人。
青衣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铜牌,在亲兵眼前一晃即收。铜牌上似乎刻着一个模糊的“渊”字。
“能走吗?”青衣人声音依旧平淡,不带丝毫情绪。
亲兵咬牙点头,挣扎着站起。
“你的马在巷口右转第三家客栈后院。”青衣人语速很快,“带着你的东西,立刻出城,回玉门关。路上若有人再拦,亮出你楚将军亲卫的身份,直言要回关复命,谁敢阻挠,格杀勿论。”
亲兵一愣,随即重重点头,眼神重新燃起火焰:“多谢!不知恩人……”
“走!”青衣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亲兵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捂着受伤的手臂,踉跄却迅速地朝巷口奔去。
青衣人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慢条斯理地拖起那两具尸体,塞进更深的杂物堆里,掩盖好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拍了拍手,压低斗笠,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小巷另一端的阴影之中。
漠北,鹰扬川。
广袤的草场尚未完全返绿,凛冽的风中已弥漫着钢铁和战马的气息。连绵的营帐如同巨大的灰色蘑菇,覆盖了整片原野。中军大帐前,一杆玄色大纛迎风怒展,上书一个巨大的“赵”字。
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赶着塞外的寒意。
漠北王赵元庚并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锦袍,负手站在一幅巨大的牛皮地图前。他年近五十,身材高大,面容轮廓分明,久居边塞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一双鹰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手指点在地图上潼关的位置,沉声道:“李卫到了潼关?”
下首一名身着文士袍、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灵活的中年人躬身回道:“回王爷,朝廷旨意已下,镇西将军李卫率三万铁骑,日夜兼程,预计五日内可抵达潼关布防。此人用兵稳健,乃朝廷宿将,潼关天险,恐难速克。”
此人乃是赵元庚的头号谋士,姓吴名用,人称“鬼狐”。
赵元庚冷哼一声:“赵胤倒是还没糊涂透顶,知道第一时间堵住潼关。无妨,本王本也没想一口就吞掉京城。”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动,“东线,河间府、保定府那边,回应如何?”
吴用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得:“王爷声威所至,岂敢不从?河间总兵、保定都督皆已暗中递来降表,只待王爷大军一到,便可开关相迎。唯有……”他顿了顿,手指点向地图另一侧,“蓟州总兵刘武,态度暧昧,尚未明确答复。”
“刘武?”赵元庚眼中寒光一闪,“他是赵胤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天子门生。给脸不要脸,那便怪不得本王了。传令前锋营,加快速度,给本王敲打敲打蓟州,若再不识时务,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是!”帐外传令官高声应诺,脚步声迅速远去。
赵元庚转过身,走到主位坐下,端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