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却也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灼热。
她将身体尽可能沉下,只留口鼻在水面之上,颤抖着缩在狭小、黑暗、冰冷的避难所里。木盖并未完全合拢,留下了一道缝隙。
而后梦中亦或是说当时的阿福,她感觉到冰冷的水浸没了躯干,刺骨的寒意让她牙关打颤。她死死扒着缸沿,将眼睛凑到那道狭窄的木盖缝隙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庭院已沦为血肉屠场,火光将一切染上地狱的橘红。
首先闯入视野的,是井伊直政那如同鬼神般的身影。他浑身浴血,头盔上的鬼角在火光下狰狞毕现,手中太刀舞成一片血光,正疯狂砍杀着几个试图从侧面城墙溃逃的德川家足轻。惨叫声不绝于耳,残肢与热血飞溅,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暗红。“临阵脱逃者,斩!” 他的咆哮压过了铁炮的轰鸣,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就在他举刀欲将一名年轻士卒劈成两段的刹那——
“咻——噗嗤!”
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一支短小的箭矢,如同毒蛇出洞,从斜刺里的火光阴影中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井伊直政喉间那未被甲胄完全覆盖的缝隙!
井伊直政的动作骤然僵住,太刀“哐当”坠地。他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鬼角兜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痛苦,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烟雾中,一个身形矫健、臂缠福岛七宝纹旗指物的武士如同猎豹般跃上矮墙,手中短弓弓弦犹自震颤。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带着快意地大吼:“清洲藩枪一番队,可儿才藏参上!内府的首级,我家主公收下了!”
“杀——!” 随着可儿才藏这一声吼,更多的清洲藩足轻如同潮水般从被打开的缺口涌入,喊杀声震天动地,瞬间将残余的德川守军淹没。沉重的城门在内部被奋力推开,发出“吱嘎嘎——” 的、令人牙酸的巨响。
门外火光冲天,一骑如烈焰般突入!福岛正则身披赤备,胯下战马神骏,手中那柄巨大的日本号长枪在火光下闪耀着嗜血的光芒。“挡我者死!” 他发出炸雷般的怒吼,长枪如龙,直刺而出,将一名试图阻拦的德川武士连人带枪挑飞出去!
“正则休得猖狂!” 一声沉稳的断喝响起。本多忠胜如同铁塔般从斜里杀出,手中蜻蜓切划出冰冷的弧光,精准地架住了正则的日本号!“铛——!” 两柄绝世名枪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目的火星!
“可儿,助我!” 正则暴喝,双臂肌肉贲张,与忠胜角力。就连胯下的战马也开始抵额角力。
墙头的可儿才藏反应极快,弃弓拾起地上一柄足轻掉落的长枪(正是一柄三间枪),看准空隙,如同毒蛇般朝着本多忠胜的肋下要害疾刺而去!这一枪刁钻狠辣,意在围魏救赵。
本多忠胜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拧身,蜻蜓切回扫,险之又险地格开了可儿才藏的偷袭。然而,这一分神,却让正面的福岛正则抓住了破绽!
“死!” 正则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日本号借着忠胜格挡后撤的力量,枪尖如毒龙出洞,猛地向前一递!“噗嗤!” 枪尖虽未中要害,却狠狠扎穿了忠胜的肩甲,带出一溜血光!
本多忠胜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痛楚与惊怒之色。他心知不可久战,猛地虚晃一枪,逼开正则半步,转身便朝着牛车方向冲去,嘶声大吼:“快!护着内府走!”
正则岂肯放过,催马欲追。而落地的可儿才藏偷袭未能竟全功,啐了一口,此刻只觉得喉咙干渴得如同火烧,连日的厮杀和烟熏火燎让他几乎脱水。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被汗水和血水糊住的脸,目光下意识地开始四处搜寻水源。
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庭院角落那口巨大的、盖着木盖的水缸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着水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混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