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执念,剑自然就沉了。”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唐韵秀心中的混沌:她之所以痴迷剑道,不就是想证明唐门剑法不输旁人?之所以苦练招式,不就是怕被人说“靠家世立足”?这些执念,竟真的成了缚住剑心的囚笼。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人说的全是对的。
你将她的窘迫与不甘尽收眼底,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角不存在的浮尘,语气里的不屑如寒针般尖锐,似是对这场交手彻底失了兴致:“剑这东西,本就不算顶尖兵刃——论破甲刺喉,矛槊比它锋利;论劈砍断骨,刀斧比它沉猛。偏要抱着‘招式致胜’的死理钻牛角尖,反倒把剑心练窄了——说句不客气的,幼稚得很。”你抬眼扫过她紧攥剑柄的手,目光淡得像扫过坡顶的风,“我原听闻落凤坡有位懂剑的痴人,特意绕路来见,可惜……”
“你是杨仪!”没等你话音落地,唐韵秀突然惊声脱口,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方才还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锁定你的身影。混乱的记忆瞬间清晰——是堂妹唐春芳从玄剑门观礼归来,气鼓鼓抱怨过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传闻那年轻人自称杨仪,仅凭一根随手捡的三尺木条,三招就连败了玄剑门内门弟子李钰和掌门褚临渊,剑法精纯得不像江湖路数。那时候她只当是玄剑门浪得虚名,还笑骂了句“蜀中无人了吗”,此刻亲身领教过这举重若轻的破招之法,才惊觉传闻非但没有夸大,反是低估了——眼前这人,强得根本不像凡人!
你即将迈出的脚步顿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缓缓转身,褪去了方才的淡漠,眼神坦然如深潭,直视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右手探入怀中,指尖捏着请柬边角轻轻一抖——蜀锦材质的请柬展开,金线绣的唐门家徽在晨光中亮得刺眼,徽记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明”字暗纹,那是唐明潮亲笔落款的标识,整个唐门只有家主和掌事长老认得。
“不错,我是杨仪。”你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唐明潮的请柬,我带了两个多月了,今日才来赴约。只是没想到,唐门大小姐放着看家的暗器毒术不学,偏要在剑法上钻死胡同——你们唐家的剑,确实粗浅。”
唐韵秀的脸瞬间惨白。那请柬是父亲最高规格的“贵客柬”,受邀者皆是能与唐门平起平坐的江湖巨擘;而自己方才,竟对这样一位人物挥剑相向,还被对方三招缴械。羞愧与荒唐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如同灌了铅。
你没理会她的失态,从怀中掏出那本剑谱,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剑谱蓝色粗麻布封面,边角绣着半柄隐于云间的剑纹,与寻常武学典籍别无二致。你伸出手,轻轻牵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掌心因常年练剑结着薄茧;你的手却温暖而有力,带着墨香的温度。唐韵秀浑身一僵,想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将剑谱塞进她掌心。
“这是《玄?无为剑术》,总纲里藏着你剑心的破局之法。”你声音压得极低,指腹轻轻摩挲着剑谱封面的隐纹剑,语气里的笃定像淬了冰的钢,“剑招谁都能依样画葫芦,但‘以意驭剑’的精髓,整个巴蜀唯有我能解。明日后半夜,我还来落凤坡。在我正式登唐门大宅拜访你父亲前,希望你能参透——就当是我先前在涪州端了唐门码头盐帮的补偿。”
说完,你松开手,转身便走。素色直裰的衣摆在晨风中翻卷,背影从容得仿佛只是看完一场寻常练剑,连多余的目光都未曾留下。唐韵秀僵在原地,紧攥着还带着墨香的剑谱,掌心残留的温度与粗麻布封面的凉意交织,烫得她心脏像是要撞碎胸腔。涪州码头盐帮——那是唐门前两个月最隐秘的重创,数十人被锦衣卫拘捕之后,让一群码头民夫亲手砍了脑袋,父亲唐明潮震怒到砸了茶盏,却碍于朝廷威慑不敢寻仇,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人所为!
她低头盯着剑谱封面那半柄隐于云间的剑纹,晨风吹过落凤坡,松涛声裹着剑谱的墨香漫过鼻尖,混沌的心神骤然清明:这个男人用三招缴械敲碎了她二十年的剑道自负,用“贵客柬”亮明了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