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玉米地深处的看瓜棚早成了烂塑料堆,风一吹就“哗啦”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林霄把最后半袋生石灰倒进破水桶,遇水沸腾的白雾裹着呛人气味,正好挡住棚外的监控探头。周洋正对着频谱仪哭,屏幕黑得像块炭,是刚才被流弹打中的。
“哭个屁!”林霄薅起他的后领,指着棚外,“你看那些人的战术动作——全是‘天狼’的路数,三角推进,交叉掩护,连换弹匣的手势都一样。”
周洋揉着哭红的眼睛看去。果然见七个“红军”呈箭头形推进,最前面那人换弹匣时,左手无名指会习惯性地敲一下枪身——这是“天狼”队长孤狼的标志性动作。
“是他们!”周洋突然蹦起来,眼镜片在白雾里闪着光,“去年厂子里组织参观军演,我见过孤狼换弹匣!就是这个动作!”
马翔突然把铁锅往棚柱上磕,锈渣簌簌落在地上。老兵从背囊里掏出块磨刀石,蘸着雨水蹭锅底,“这锅反光能晃瞎人眼,当年在生产队看玉米地,就靠它防偷粮的。”
话音刚落,棚外传来“咔哒”声。林霄拽着周洋滚到草堆后,看见个“红军”正举着枪往里探,头盔下露出的下巴有块月牙形疤痕——林霄在蓝军炊事班见过这疤痕,就在那个总爱偷吃红烧肉的“天狼”队员脸上。
“找到了!”疤痕脸突然喊,枪口对准草堆,“出来受死!”
赵猛突然把铁锅往头上一扣,撞开棚门冲出去。铁锅“当”地挡住子弹,老兵抱着对方的腰就往生石灰桶里按,惨叫声里,林霄看见那“红军”的作训服领口——没有部队统一配发的姓名牌,只有块用马克笔写的“07”。
“假的!”林霄嘶吼着扑上去,夺过对方的枪。枪管内侧的膛线磨得快平了,是长期用空包弹“打空枪”磨的,正规军的武器绝不会这么糙。
棚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林霄拽着赵猛往玉米地钻,身后传来“红军”的怒骂:“这群老百姓疯了!敢抢枪!”
跑过第五垄玉米时,林霄突然停住脚。前面的泥地上有串脚印,军靴尺码和他的一样,但鞋印深处嵌着块橡胶——是“天狼”特战队专用作训靴的防滑颗粒,他在蓝军营地见过同款。
“他们故意露破绽。”马翔喘着气凑过来,背心上的破口还在淌血,是被流弹擦的,“想引我们追,好设埋伏。”
老张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脊。三道探照灯光柱正往这边扫,光柱交叉的角度刁钻得很,正好封死所有退路——是“天狼”的经典战术,叫“狼爪封喉”。
“他们把我们当猎物耍。”林霄攥着抢来的枪,指节发白,“以为我们只会瞎跑。”
周洋突然拽他的胳膊,指着频谱仪——屏幕不知何时亮了条缝,跳出行乱码:“……‘天狼’b组,诱敌至三号区域,用实弹警告……”
“实弹警告?”赵猛的铁锅“哐当”掉在地上,“演习哪有这么警告的?这是谋杀!”
林霄突然想起孤狼在雷达站说的话:“蓝军把你们列为特级威胁。”当时以为是夸他们,现在才明白,是真把他们当成了必须清除的“障碍”。
“他们怕了。”林霄捡起铁锅塞给赵猛,眼神亮得吓人,“怕我们搅黄他们的演习,怕我们让‘天狼’丢脸。”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是“天狼”的空中支援。探照灯的光柱扫到玉米地边缘,林霄看见“红军”们正往直升机的方向跑,动作快得像在逃命。
“他们要撤了?”周洋挠着头,眼镜片上全是泥。
林霄盯着直升机舱门——那里架着的重机枪正缓缓转动,枪口对着地面的角度很奇怪,不像瞄准,更像……威慑。
“不是撤。”他突然冷笑,“是想让我们以为他们撤了,好放松警惕。”
话音刚落,玉米地深处传来爆炸声。不是演习用的发烟弹,是真炸药的轰鸣,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
“是定向雷!”马翔拽着众人往反方向跑,“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