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总会适时地打断他,递上一杯安神的热茶,声音平静无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了力,便无愧于心。即便失败,我们也让敌人看到了东宫的态度和力量。况且,奴才相信,秦将军和朔风城的将士,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他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景琰看着他灯下愈发清瘦的侧脸,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感愈发浓重。是依赖,是感激,或许还有更多无法言说的东西。他知道,林夙将他所有的智慧和生命力,都燃烧在了辅助他的这条荆棘之路上。
就在石虎的队伍带着物资秘密离开京城的第五天,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再次来到了东宫。
三皇子萧景哲。
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忧国忧民的模样,带来的消息却让景琰和林夙心中同时一凛。
“太子兄长,”萧景哲屏退左右,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小弟听闻,近日都察院那边对东宫颇多微词,尤其是针对赵统领之事……唉,二哥那边,这次是铁了心要借题发挥。”
景琰不动声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赵怀安出京乃是奉我之命公干,有何可指责?”
“兄长自然是光明磊落。”萧景哲叹了口气,“只是,人言可畏啊。而且……小弟还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欲言又止。
“三弟但说无妨。”
“小弟母族在户部的人偶然发现,兵部那边,似乎有人在暗中调查东宫近期的物资采买记录,尤其是……一些药材和特殊物品的流向。”萧景哲看着景琰,目光意味深长,“虽然做得隐秘,但痕迹并非完全抹除。若是被他们查到些什么,再与赵统领‘私自出京’联系起来,恐怕……会对兄长大大不利啊。”
景琰的心猛地一沉。林夙采购药材物资虽然通过芸娘等民间渠道,但数量较大,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二皇子党竟然查到了这个方向上!
林夙站在景琰身后,垂着眼睑,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他自认做得足够隐蔽,却还是低估了对手在官僚系统中的渗透力和警觉性。萧景哲此时前来“示警”,是真心相助,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和施压?
“多谢三弟告知。”景琰稳住心神,面上看不出波澜,“东宫用度,一切依制,并无不可对人言之处。若有人想借此生事,本宫奉陪到底。”
萧景哲似乎并不意外景琰的反应,他笑了笑,语气转而轻松了些:“兄长心中有数便好。其实,小弟今日前来,除了示警,还想向兄长表明心迹。二哥此番行事,着实令人心寒。为了一己私利,竟置边关将士和国家安危于不顾。小弟虽不才,但也知孰是孰非。若兄长有用得着小弟之处,比如在朝堂上为兄长分担些压力,或是……在清查物资流向上提供些便利,小弟定义不容辞。”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他可以提供帮助,甚至可能动用他在户部的关系,帮忙掩盖或者扰乱对方的调查。
景琰和林夙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景哲的橄榄枝抛得如此直接,其目的昭然若揭——他看清了二皇子在此事上的失分,想要趁机向东宫靠拢,至少是建立一种合作关系,以便在接下来的权力洗牌中占据有利位置。
“三弟好意,本宫心领了。”景琰没有立刻接受,也没有拒绝,语气平和,“朝堂公事,自有法度。至于其他……本宫还需斟酌。”
萧景哲也不强求,起身告辞:“兄长慎重是应该的。那小弟就先告退了,若有需要,随时可派人知会小弟。”
送走萧景哲,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殿下,三皇子不可信。”林夙率先开口,语气肯定,“他此刻示好,无非是想火中取栗。我们若接受他的帮助,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且很可能被他抓住更大的把柄。”
“我知道。”景琰揉了揉眉心,“但他提供的消息,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二皇子党果然在查物资流向……夙,我们那边,会不会……”
“风险确实增加了。”林夙坦然承认,“但此时物资恐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