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令粥必须“插筷不倒”的细节,编成通俗易懂的小故事,通过茶楼酒肆的说书人和街头巷尾的孩童之口流传。
“听说太子殿下自己每日只食两餐,尽是清粥小菜,把好的都省下来给咱们灾民了!”
“是啊,那天我还看见殿下扶起一个摔倒的老婆婆,亲自给她盛粥呢!”
“比起那些只想加税的老爷,太子才是真心疼咱们老百姓啊!”
民间的议论风向在悄然转变。尽管饥饿依旧,但在东宫粥棚还能施粥的日子里,流民们看向那面代表太子的旗帜时,眼中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与拥戴。石虎手下的人混在其中,不仅维持秩序,也更留意收集各种信息。
这日,一个在码头扛货的老汉悄悄找到石虎的一个手下,神神秘秘地说:“这位好汉,俺前几日夜里在漕帮码头卸货,看见好几艘吃水很深的货船,卸下来的全是麻袋,看着像粮食!可怪就怪在,这些货没进官仓,也没进那些大粮行的仓库,直接被几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拉走了,方向像是往西城那边去了……”
西城?那里多是一些勋贵别院和富商宅邸,也有几座皇家园林。石虎得到消息后,立刻报给了林夙。
“遮得严实的马车……西城……”林夙看着京城舆图,手指划过西城那片区域,最终落在了“皇家别院”附近。又是西城!与听雨楼、与那晚高永马车消失的方向隐隐重合。
“让石虎派几个生面孔、机灵点的兄弟,盯紧西城各大府邸的偏门、角门,特别是夜间出入的车辆。重点排查那些看似普通,但车辙印却很深,或者护卫异常森严的马车。”林夙吩咐道,他感觉似乎摸到了一条隐藏的粮道。
然而,朝堂之上的风波并未因民心的偏向而平息。这一日的朝会,气氛格外凝重。
景琰尚未开口提请首辅联合上书之事,三皇子一系的官员便率先发难。这次出面的不再是冲锋陷阵的赵御史,而是一位素以“耿直”着称的翰林院学士。
“陛下!”那位学士手持笏板,一脸忧国忧民,“太子殿下赈灾之心,天地可鉴。然,臣近日闻听,京中流言纷纷,称太子殿下此举,非为赈灾,实为借此机会,笼络市井豪强,结交江湖人士,其心……叵测啊!”他并未直言太子结党营私,却用“市井豪强”、“江湖人士”这些字眼,暗示太子行为不端,有违储君身份。
紧接着,又有几名官员出列,或明或暗地指责太子越过朝廷体制,私自设立粥棚,有损朝廷威信,甚至有人含沙射影地提及太子与外将(暗指秦岳)往来过密。
皇帝萧彻高坐龙椅,昏聩的目光在景琰和那些官员之间扫视,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他最近确实听到不少关于太子“沽名钓誉”、“结交匪类”的传言,心中那根猜忌的刺越扎越深。
景琰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萧景哲转换策略,从“德行”和“规矩”上攻击他。他正欲出列辩驳,却见首辅方敬之缓缓站了出来。
“陛下,”方敬之声音平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老臣以为,太子殿下忧心灾民,身体力行,乃至缩减用度,变卖私产以充公义,此乃仁德之举,何来‘叵测’之说?至于所谓市井之人,灾情如火,殿下用人唯才,只要能解救黎民,便是可用之力。难道要因噎废食,坐视灾民饿殍遍野,方显朝廷威仪吗?”
他一番话,有理有据,直接将对方扣来的帽子掀翻在地。那几个出言的官员一时语塞。
方敬之继续道:“如今粮价飞涨,民心浮动,确乃危急存亡之秋。老臣恳请陛下,为社稷安稳计,当机立断,开放部分内库存粮,平抑粮价,并下旨严查囤积居奇之辈,以安民心!”
他话音一落,又有几位平日里较为中立,或因家族产业也受粮价波及的勋贵和老臣出列附和。他们未必完全支持太子,但更担心京城乱起,危及自身利益。
皇帝看着下方以首辅为首,难得意见统一的一批重臣,又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三皇子,心中权衡。他固然忌惮太子声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