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爸爸,你有没有跟妈妈讲过你父母的小故事?比如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讲了,凭着孤儿院嬷嬷零碎的话。我说我爹是渔民,会唱跑调的渔歌,娘总坐在船头补网,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说他们把最后一块干粮塞给我,自己却饿晕在逃难路上,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晓眉抱着我说“以后我学唱渔歌,给你补网,好不好”,后来她真的学了,跑调跑得比我爹还厉害,却成了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讲了,”我把她搂得更紧,“她把我爹娘的故事,当成自己的来记,比我记得还清楚。”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小锦盒,里面装着枚小小的银镯子碎片,是她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说“像妈妈说的那只”。“爸,你看。”她把碎片放在我手心,“妈妈没留住银镯子,是不是后来把对你的疼,都当成了对爹娘的念想?”
银片的边缘带着点锈,像当年晓眉眼里没掉下来的泪。我望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柄磨出来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连当年的遗憾,都懂其中的深情。
“是,”我摩挲着银片,“她把对我的疼,当成了没来得及给爹娘的孝顺,也当成了爹娘没来得及给她的暖。”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军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营房的床上,窗外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我给晓眉讲渔歌时的节奏。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五个问题,关于侠女与承诺的事。”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艘小渔船,是晓眉当年绣的,说“像你爹的船”。
“第一个,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小时候的事情?比如她是怎么成为江湖侠女的?”
说了,说她被师父捡回去后,天天背药名、练针灸,扎得自己满手是洞。师父说“想当侠女,得先能救命”,她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在战火里抢伤员,在土匪窝里抢药箱。有次为了救个孩子,她跟三个土匪打起来,胳膊被砍了一刀,现在还有疤。她说这些时,眼睛亮晶晶的,像在说别人的英雄事迹——原来侠女的养成,不是天生的勇敢,是把怕藏起来,把别人的命扛起来。
“说了,”我握紧她的手,“她的伤疤,都是勋章,比我的军功章还耀眼。”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知道妈妈也是孤儿之后,你是不是更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委屈了?”
是,恨不得把她护在翅膀里。以前觉得她医术好、身手棒,不用人操心。知道她的身世后,才发现她的坚强都是逼出来的,她也会在夜里梦到师父哭,也会看着别人的娘发呆。我开始抢着做重活,不让她背沉重的药箱;巡逻时总绕到军医营门口,看她的灯亮着才放心——原来心疼一个人,是突然想把她的铠甲卸下来,让她做回会疼会怕的小姑娘。
“是,”我声音轻得像叹息,“想把她没享过的疼,一点一点补回来,让她知道,有人能护着她了。”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你们坦露身世之后,有没有抱在一起互相安慰?那个拥抱是不是特别温暖?”
抱了,抱得像要把彼此揉进骨血里。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扑进我怀里,肩膀抖得像风中的叶。我抱着她,能摸到她后背的伤疤,能闻到她发间的药香,心里想:这就是我要护一辈子的人。那个拥抱没说一句话,却比任何安慰都管用,像两个漏风的草屋,终于合拼成了不漏雨的家——原来拥抱的温度,能熨平所有的褶皱。
“抱了,”我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是这辈子最暖的拥抱,暖得能把过去所有的冷,都化成水。”
雪儿的指尖在我胸口画着小渔船的形状:“第四个,爸爸,你们是在坦露身世之前,还是之后,正式确定情侣关系的呀?”
是之后,在那棵山楂树下。坦露身世的第三天,我摘了袋熟了的山楂,放在她药箱上,附了张纸条:“晓眉,以前没人疼我们,以后我疼你,你疼我,好不好?”她来找我时,眼睛红红的,手里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