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枪,晓眉在旁边喊“慢点,别吓着孩子”。这些想象,支撑着我熬过很多难眠的夜——原来未来的模样,是黑暗里的灯塔,让人有勇气往前走。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那些场景,比任何军功章都让我有劲,觉得日子有奔头。”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妈妈没告诉你的时候,是不是在你面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孕吐反应?”
是,掩饰得像个蹩脚的演员。她总在我训练回来前,把呕吐物倒掉,用薄荷水漱口;见我进来,立刻挺直腰板,说“今天胃口好,喝了两碗粥”。有次我提前回来,撞见她对着痰盂干呕,她慌忙转身说“呛着了”,眼眶却红了。我走过去抱住她,她才趴在我肩上哭“青木弘一,我不想让你担心”——原来女人的坚强,是怕你分心的伪装,卸下时,比孩子还脆弱。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她的‘没事’,是最让人心疼的话,比哭还难受。”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小模型军舰,甲板上站着三个小人:大的扛着枪,女的抱着药箱,小的举着小手。“爸,你看。”她把模型放在我手心,“这是我照着你说的场景做的。妈妈掩饰孕吐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在想‘等他知道了,肯定会怪我逞强’?”
模型的油漆还带着点新味,像当年我想象中带着咸味的海风。我望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柄磨出来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连当年的逞强,都懂其中的委屈。
“是,”我摩挲着模型的栏杆,“她肯定在等,等我看穿她的伪装,把她护在怀里说‘不用逞强,有我呢’。”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军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营房的床上,窗外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我给晓眉讲军舰时的节奏。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十个问题,关于军医与未来的事。”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片小小的海浪,是晓眉当年绣的,说“等孩子出生,带她去看海”。
“第一个,你知道消息后,有没有立刻就想去找军医,问问该怎么照顾孕妇?”
是,天没亮就堵在军医门口。我拎着两斤红糖当“敲门砖”,把医官从被窝里拽出来,问“孕早期要补什么?能不能吃醋?走路要迈多大步?”,医官被我问得直打哈欠,说“将军,您把这本手册背下来就行”。我真把手册背得滚瓜烂熟,连“孕妇忌多吃螃蟹”都记在心里,晓眉笑我“比学医的还认真”——原来在乎一个人,是把她的安危,当成最重要的课题,恨不得拿满分。
“是,”我握紧她的手,“想把所有该注意的,都刻在脑子里,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第二个,你抱着妈妈转圈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是,比打赢十场仗还满足。转的时候,眼里只有她的笑,耳边只有她的尖叫,心里只有“我们有孩子了”这个念头。落地时我对她说“晓眉,我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她踮起脚尖吻我,说“我也是”。原来全世界,不是占领多少阵地,是怀里有她,肚子里有你,身边有烟火——这些,就够了。
“是,”我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才懂,最大的胜仗,是拥有你们。”
“第三个,妈妈有没有跟你说,她其实也很紧张,怕你会不开心?”
说了,在我怀里哭了半宿。她说“我怕你觉得孩子是累赘,怕你觉得我娇气”,我摸着她的背说“傻丫头,我求之不得”。后来才知道,她偷偷问过医官“将军会不会嫌我麻烦”,医官把这话传给我时,我心疼得直想打自己——原来再飒的侠女,在爱情里也会胆怯,怕自己不够好,怕对方不够爱。
“是,”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紧张,比任何情话都让我想把她护得更紧。”
“第四个,你当时有没有跟妈妈说‘谢谢你’,感谢她给你带来这么好的礼物?”
说了,说了不下十遍。我抱着她说“晓眉,谢谢你肯给我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