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偶的布料是用她当年的小裙子改的,软得像云朵。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晓眉的影子,眼泪没忍住,掉在布偶攥着的破船上。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你不笑,天就不晴。”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雪儿正翻着本旧相册,里面夹着张我偷偷拍的照片:她蹲在荷塘边,手里捏着只没叠完的纸船,背影小小的,透着股孤单。“爸,”她指尖划过照片的边缘,“你当时拍这张照片,是不是想等我长大了,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给她泡了杯蜂蜜水,放了两瓣橘子,是她当年消气后爱喝的:“是,想让你知道,爸爸当时有多笨,没看出你的委屈。”
“第一个,那三天,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偷偷看我,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是,像个侦察兵似的。你在书房写字,我就假装路过;你在院子里练剑,我就站在回廊上“看风景”;你晚上睡觉,我就在门外站半个时辰,听你翻没翻身。有次你对着你妈妈的照片说话,我凑过去想听,却被门槛绊了下,你赶紧说“我没说什么”,我心里又酸又涩——原来父母的偷偷关注,从来都不是监视,是怕错过你情绪的蛛丝马迹,那些藏在“偷看”里的在意,比任何语言都真。
“是,”我刮了下她的鼻尖,“怕你一个人憋着,把心憋坏了。”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喝了蜂蜜水的样子:“第二个,我吃饭不香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担心,还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
是,把伙房老李骂了两回。第一天你没动红烧肉,我劈头就问“怎么回事,肉不新鲜?”;第二天你喝了两口汤就放碗,我又说“是不是盐放多了?”。老李委屈地说“按元帅平时的口味做的”,我这才想起,你以前最爱抢红烧肉吃——原来父母的迁怒,从来都不是真的怪别人,是找不到原因的慌,那些藏在“担心”里的无措,是怕你受一点委屈。
“是,”我笑了笑,带着点歉意,“冤枉老李了,后来给他赔了酒。”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相册的边角蹭过我的手背:“第三个,你有没有问过亲兵,我白天在家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开心的话?”
问了,一天问八遍。我拉着你的亲兵小王,问“元帅今天笑了吗”“有没有说想爸爸”“有没有提到纸船”,小王被我问得直挠头,说“元帅就说过一句‘荷塘的船该放了’”。当时没懂,后来才明白,那就是你在跟我说话呀——原来父母的急切,从来都藏在反复的追问里,那些被忽略的线索,事后想起来全是你的暗示。
“问了,”我指着相册里的荷塘,“听到你说‘船该放了’,我这才有点醒过来。”
雪儿指着照片里的木剑:“第四个,我把你送我的玩具扔在一边不玩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
是,像看到军舰偏离航线。那把木剑是你最宝贝的,睡觉都要抱着,可那三天它就躺在角落里,剑穗沾了灰。我捡起来擦干净,放在你枕头边,第二天又被扔回角落,那一刻突然觉得,你不是不玩,是不想看到我送的东西——原来孩子的拒绝,从来都带着情绪,那些藏在“奇怪”里的后知后觉,是父母最该打的板子。
“是,”我声音低了些,“当时怎么就没想想,你是在跟我置气呢。”
她合上书,轻声问:“第五个,你是在哪个瞬间,突然想起来‘啊,我答应过要陪她玩的’?”
是看到你枕头下的纸船。第三天晚上我给你盖被子,摸到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只叠了一半的纸船,船身上画着个小人和个大胡子——那是你画的我。突然就想起开会前你拽着我衣角说“爸爸下午陪我放船”,想起我随口应的那句“好”,脑子“嗡”的一声,像被炮弹炸了——原来父母的记性,总在最痛的瞬间清醒,那些被遗忘的承诺,在看到孩子用心的瞬间,会变成最沉的愧疚。
“是看到你画的船,”我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当年的愧疚,“那一刻才知道,我把最该记的事忘了。”
雪儿忽然从书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