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围嘴改的,还带着点奶香味。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晓眉的影子,眼泪没忍住,掉在布偶撅着的嘴上。
“是,”我把她搂进怀里,“疼得想把你揉进心里。”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厨房,雪儿正翻着本旧食谱,某页画着个小叉子,旁边写着“雪儿爱吃的桂花糕”——是当年我记的,那三天她没吃,这页就空着。“爸,”她用指尖点着小叉子,“你当时是不是把这页翻了好多遍?”
我在蒸桂花糕,蒸汽把眼镜蒙上了白雾,像当年她气鼓鼓的脸:“何止,都快把纸翻烂了。”
“第一个,我把你给我买的糖都放在一边不吃,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是生了大气?”
是,觉得这气比台风还猛。你以前看到糖就眼睛发亮,那天我把糖罐放在你桌上,你连看都不看,第二天糖罐还在原地,糖纸都没动过。我捏着颗糖放嘴里,觉得比黄连还苦——原来孩子的拒绝,从来都带着分量,那些藏在“不吃糖”里的失望,比哭闹更让人心慌。
“是,”我把蒸好的桂花糕端出来,撒上糖霜,“当时就想,这气要是能转到我身上就好了。”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偷吃糖被抓包的样子:“第二个,你观察我的那三天,是不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是,慢得像熬鹰。第一天觉得像过了一周,第二天像过了一个月,第三天盯着日晷看,觉得指针都睡着了。老司令说“青木你这几天魂不守舍”,我却觉得,时间哪是慢,是被你的委屈拉得老长——原来父母的煎熬,从来都跟孩子的情绪成正比,那些藏在“慢”里的度日如年,是怕你把心憋坏了。
“是,”我给她递过块桂花糕,“慢得想把日晷砸了。”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食谱的纸页蹭过我的手背:“第三个,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战争的消息让我感到害怕,所以才反常的?”
想过,夜里抱着你妈妈的牌位哭。那段时间前线总传消息,我怕你听到“打仗”就怕,怕你觉得爸爸会出事。有次你说“爸爸别去打仗”,我心里一揪,以为你反常是因为这个。后来才知道,你怕的不是战争,是爸爸说话不算数——原来父母的担心,总绕着孩子的安全转,那些藏在“怕你怕”里的恐慌,是最本能的护犊。
“想过,”我声音低了些,“怕你夜里做噩梦,没人哄。”
雪儿指着食谱上的糖罐图案:“第四个,我不跟你撒娇要抱抱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小胳膊再也不会环住你的脖子了?”
是,觉得心里的空缺再也填不上了。往常你每天早上都要吊在我脖子上,说“爸爸抱高高”,那三天我伸着手,你却绕着走。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脖子空荡荡的,像少了块最重要的骨头——原来孩子的撒娇,是父母最踏实的依靠,那些藏在“不抱”里的疏远,比任何惩罚都让人难受。
“是,”我把她捞进怀里,让她的小胳膊环住我的脖子,“怕得夜里睡不着,总摸脖子。”
她合上书,轻声问:“第五个,你是不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我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很伤心?”
是,你的眼睛像蒙了雾的湖。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没有往常的光,灰蒙蒙的,像雨天的荷塘;我跟你说话,你的眼神就飘向别处,像怕被我看穿。后来才明白,孩子的眼睛最骗不了人,那些藏在“眼神”里的伤心,比任何语言都重——原来父母的读懂,从来都在眼神交汇的瞬间,那些被看懂的委屈,是该好好道歉的信号。
“是,”我望着她眼里的光,如今亮得像星星,“你眼里的雾,比暴雨还让爸心慌。”
雪儿忽然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颗糖,糖纸是她画的,上面画着个大胡子抱着个小丫头。“爸,你吃。”她把糖塞进我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那天你把糖纸折成小船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还是疼我的。”
糖是橘子味的,是她当年最爱吃的。我望着她嘴角的梨涡,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丫头,连当年的甜都记得这么清楚。
“是,”我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