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摊主应声,牛皮纸与竹绳的摩擦声交叠在风里。
南星接过包好的饼,提在手中,那香味带着熟油的甜,像旧日灶台边的气息。
旁边的老妇正用棉线捆扎笋,青褐的丝条干脆发亮。
南星刚要抬手唤摊主,睿睿突然扭着身子,小手指向糖人摊草把上那只孙悟空,喉咙里发出一声软哼:“娘,我可不可以买一个?”
“等等,先买些笋干让姨娘给睿睿炖肉肉好不好?” 南星按住他的肩,声音裹着几分从容的沉静,转向摊主,“笋干称二斤。”
指尖递钱的瞬间,仍不忘拍了拍睿睿的背,“买完给你买糖人。”
婆婆在旁边笑着,拉了拉睿睿的手:“走,奶奶带你去,买个糖人,沾沾福气。”
糖人被递到睿睿手里,阳光照在糖皮上,亮得几乎透明。他把蝈蝈递给奶奶,咬了一口,嘴角粘着糖丝,回头冲南星笑。
南星伸手替他拂去,抬眼望向路口。
那边停着几辆马车,多数已载满客,车夫高声招呼着香客。
南星抱着睿睿上前,一个牙人迎面走来,笑道:“娘子要去哪里,是要寻车?”
南星回声平稳:“回宁安,可还有空车?”
她说着递出小银锭。牙人指尖掂了掂,眼神一亮,忙揣进袖里,笑得更欢:“哟,娘子大气!”
随即转身冲远处高喊:“老张,有客去宁安!”
青篷马车旁的车夫闻声拉缰跑来,车轮轻晃。
南星将婆婆和睿睿扶上踏板,又收了竹笼,自己最后上车坐定。
马车顺着山道往下,尘土被轮子带起,风从帘缝钻进来,带着青草与土气。
南星抱着睿睿,靠在车壁,车身随颠簸轻轻晃动。车轮碾在碎石上,蹄声被山壁反回。
一路向南,山脚渐平,官道愈发宽阔。远处关墙上雉堞起伏,旗幡在风中缓缓晃动。
镇甸沿着官道铺开,青灰瓦面连缀到视线尽头。
车夫勒缰,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娘子,宁安到了。”
镇口人声杂乱,挑担的、赶驴的、卖菜的混在一处。
南星正要起身,眼角掠过一抹灰影,从菜摊后一闪而逝。指尖轻蜷,目光顺势扫去,人流已将那处淹没。
她不动声色压下心头微疑,轻声谢过车夫,扶着婆婆慢慢挪下车,又转身弯腰将睿睿抱出来,替他拢了拢衣襟。
婆婆领着睿睿,南星拎着菜、饼,三人沿着石街往里走。太阳高了些,巷口的油坊正在翻烤芝麻,香味顺风飘来。
睿睿咬着糖人,小步子蹦跶着往前赶,见了眼熟的街坊就甜甜喊一声,惹得旁人笑着应和。
家门前,他忽然停下,扭头道:“娘,隔壁爷爷在这儿呢!”
南星闻言抬头,院内石桌旁,老人佝偻着背站着,身上洗得发白的深灰旧长衫,整洁得异乎寻常。
阳光从侧面照来,他的影子落在门口,像是等候了很久。
婆婆脸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堆起笑迎上去:“他王大叔?今儿怎么得空在这儿?前几日星儿回来心神不宁,若有冒犯,老婆子替她赔个不是。”
老王头没有答话,视线缓慢移到南星脸上,停在她右耳后那半掩的淡粉梅花印记上。那目光冷,带着锐利的审视与难掩的激动。
南星胸口发紧,嗓音发干:“你是张五哥出事那天,在巷口喊我的……宫人?”
老王头的肩背又弯下去几分,嘴角牵动,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往前挪了半步,脸上细纹被日光照得清楚。
“轩殊公主,”他喉咙里滚出气音,嘶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抠出来,“老奴……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茫然的婆婆和懵懂咬着糖人的睿睿,又落回南星煞白的脸上。
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那日我从宫里报信回来,街巷里就传您失踪的消息。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