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还有那双死死攥着她手腕的手。那梦魇里明明是 “南星” 爬上了岸,怎么会是自己坐在岸边?
老王头脸色凝重,沉声道:“蝶翼珠钗?那可是先帝御赐之物,轩殊公主的最爱。颈后有梅花印的,只有她一人。”
南星的呼吸忽地乱了,耳边的风声变得沉重,像湖水拍在石岸。视线一晃,院里的光被掐灭,只余冰冷的水纹在眼底晃。
“轩殊……” 她喃喃着,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脑海里炸开断裂的声响:
“留财不留人,乳娘,钱都给他们吧!”
稚嫩的嗓音裹着惧意,在风里发颤。
“小祖宗,山匪只要财,这些外蛮胡匪要财也要命,两个都不会放过!” 姜司珍的喊声紧随其后,被山风撕得破破烂烂,“跑!快跑,往山上跑!”
下一秒,血腥气漫进鼻腔。铁器相撞的锐响、马嘶声、惊鸟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山林里搅成一团。
她听见乱石间追逐的脚步,听见包袱坠地的沉响,银钱滚落,叮叮当当碎在石上。
女人的喘息猛地被扯断,接着是刀劈进肉里的闷响,一声,就没了声息。
她还听见自己的小靴子踩着碎石,滑出去的一刻,山风从耳边卷过,像刀割过皮肉。
一声短促的惊呼,天地翻覆,视线被白光吞没。
湖水的冰气钻进骨缝,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星儿!” 婆婆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像被雾裹住的铃铛,清浅又模糊。她蓦地吸气,心头一阵痉挛,身体骤然失去支撑。
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倾去。
锅勺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姨娘忙上前扶住她的肩,那掌心的暖意却传不进她的骨头。
睿睿抱着她的腿,哭着喊:“娘,娘……”
南星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从肩膀蔓延到指尖,目光空白得像蒙着一层湖水的白雾,唇色褪尽,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似的颤。
婆婆弯下腰,动作笨重地半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去摸南星的额头。那皮肤滚烫,她心里一慌,呼吸都乱了:“发烧了…… 她身子烫得厉害。”
张云佐拎着案上的菜刀,瘸着腿快步上前,声音低哑如磨过砂石:“都闪开。”
他站在南星身前,目光死盯着院口的灰衣人,刀锋斜指地面,阳光在刃上晃了一下。
“给我滚。” 他语气冷硬,“再靠近半步,我拼这条命也要劈了你。”
风灌进院子,带着铁味。灰衣人怔了怔,嘴角抽出一丝干笑,脚步退向门外。
婆婆仍半跪着扶着南星,低声唤她的名。张云佐护在前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睿睿的哭声夹在风里,一声声打在地上。
灰衣人退到门槛外,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声音沙哑:“护得了这一时,护不了一世,魏氏夫妇已经死了……”
张云佐手腕猛地翻起,菜刀斜劈而下,风随刀势掠过刀刃,发出轻微的嗡鸣。
灰衣人脚步拧转,猛地转身往外冲,肩头险些撞上进门的妇人。
“慌什么?” 妇人一声冷嗤,“急着去投胎么?”
他踉跄着退出门外,灰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巷子尽头。
老王头忙朝门外喊:“媳妇,快过来!”
院内一片混乱。
妇人目光先落在南星身上,眉头微蹙,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这孩子,咋烫成这样?” 她低声道,转头看向老王头,眼神带着询问。
老王头脸色凝重,朝她递个眼色,下巴微抬指向南星颈后。
妇人目光顿住,瞳孔猛地一缩,指尖下意识攥紧围裙,嘴唇动了动,没立刻出声。
南星怔怔望着她,手指微微抬起,带着本能的戒备。
“公主莫怕,这是我内人周氏。” 老王头连忙安抚。
周氏俯身,轻轻握住南星冰凉的手腕,力道柔稳,带着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