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的暖意。
“刚才到底咋了?” 她声音柔和,尾音带着一丝软糯,“又烫又凉,邪火裹着阴寒,这是受了多大的惊吓!”
睿睿抱着南星的腿,哭着抬头:“周奶奶,我娘她……”
“乖孩子。” 周氏摸了摸他的头,目光仍落在南星脸上,“你娘只是惊着了,缓一缓就好。”
她转头看向张云佐,语气添了几分急切:“还拿刀傻站着干啥?快把人抱进屋去!”
又朝姨娘吩咐:“劳烦你烧壶热水,再煮碗生姜红糖水,让她发发汗驱驱寒。”
婆婆揉着眉心,神情慌乱无措。
周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沉静:“老嫂子别慌,当年在宫里,主子们受惊发热的情况我见得多了,都是这么调理的,错不了。”
张云佐把菜刀压进案板缝里,抓了块油纸裹在掌心,弯腰将南星从地上托起。
她身上烫得厉害,气息细弱,衣襟贴着汗湿。
婆婆引着睿睿退到一旁,袖口还在抖。
周氏提着裙角往屋内走,他紧随其后,抱着南星跨过门槛,步子稳重,胸口贴着她的额角,热气灼人。
屋里积着暖阳的余温,火盆里只余几星暗红。老王头从灶房抄来一锨赤炭,弯腰拨进盆中,火星噼啪炸开,热浪顺着地面卷上来。
姨娘用帕子垫着铜壶的提梁,脚步急促,壶嘴的白气在她面前乱散。铜皮被热气烘得发亮,她手腕一抖,险些滑脱。
“怎么这点活还干不利索。”周氏迎上前接过,掌心一沉,壶身的热意透着帕子直钻进皮肉。
她略偏头避开热气,沿盆沿缓缓倾水,沸声滚进木盆,水汽扑在脸上,烫出薄汗。
伸手在热气上试了试,手掌被烫得一抖,她又舀了一瓢凉水,把手巾浸入水中,翻了几下,拧干。
布面轻敷在南星额头,热气沿鬓角渗开,南星的睫毛被蒸汽打湿,呼吸微乱。
周氏按住巾角,语声低缓:“再添点炭,让屋里暖些。”
老王头应声,又端来一锨,炭星跳起几朵,红光映着屋中的人影。
张云佐半跪在榻前,手上那层油纸早被汗气浸软,仍护着她的腕,目光沉着,眉间被火光映出一层阴影。
张云佐半跪榻边,目光落在南星脸上,她呼吸虽浅却没了之前的颤意,起身走到木盆前,姨娘帮他卷起袖口。
他俯身将双手浸进去,指缝间的油脂和血迹在水面化开,浮出一层浑浊的光。
睿睿蹲在榻前,手还攥着母亲的衣角,眼圈红得厉害。
周氏伸手将孩子往怀里搂了搂:“睿睿,去跟姨娘去玩好不好,你娘亲得睡一会,咱不吵她。”
孩子犹豫着抬头,又看了看母亲,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姨娘弯腰牵过他的小手,顺势将他抱起来,语气柔和:“睿睿饿了吧,姨娘炖好了你最爱吃的肉糜,今天都是大块的,我们去吃好不好。”
睿睿埋头在她肩上,看了一眼南星,声音闷闷的:“嗯,有点饿。”
两人出了屋门,帘角被风掀起,又慢慢落下。
屋内只余炭火的噼啪声,与南星浅浅的呼吸。
张云佐擦干手,回到榻前,膝盖挨着炭盆的热气,目光仍定在她的脸上。
屋里温气蒸腾,亮暗交织。婆婆靠近半步,伸手拉了拉老王头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
“你那会儿说南星是公主?” 她望着他,嗓音发紧,“到底是怎么回事?星儿她怎么会是公主?”
老王头的手在炭盆边停了停,指尖沾着灰,迟迟没有开口。火星在他掌影下炸开,又迅速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