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那个惹出祸端的小儿子。
孩子趴在他肩头沉沉睡着,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徐叙的母亲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向他父亲介绍我和岑苍栖。
“老徐,这两位是阿叙的朋友,特意来帮忙的。”
在电梯里时,徐叙已向母亲说明了我们的身份。
徐父闻言,脸上的不悦之色勉强收敛了几分,目光在我和岑苍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与疏离,最终只是中规中矩地打了声招呼。
看得出来,他显然对需要拉下脸面亲自来酒店“请”儿子回家这件事,感到无比的屈辱与愤怒。
因此才控制不住的甩脸子。
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得不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所谓的体面。
徐叙沉默地开着我们的车,跟在他父母那辆车后面,驶离酒店。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到这儿来的。”他握着方向盘,手指有些发白,语气里充满了无处发泄的烦闷和抱怨。
“早知你尸骨寻回,我们就该直接回申都。”
“那祖师爷既然选择了逃离,想必也不会再留在青城。”
徐叙叹了口气。
“你不出面解决这件事,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他们依旧会想方设法地纠缠你”
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父母温情表象下的算计。
电梯里那短暂的对峙,足以让我看清一切。
他母亲那止不住的泪水,何尝是为徐叙而流?
分明全是为她那心肝宝贝小儿子日益衰败的身体焦灼忧虑。
尽管徐叙在电梯里已经清楚地说明了厌胜之术的反噬有多凶险,施术者强行解除极可能引火烧身。
她望向徐叙的眼神里,却只剩下不顾一切的乞求,求他救救自己的弟弟。
那徐叙呢?
若遭反噬,谁来救他?
“生养之恩,是这世间最难以偿还的债。”徐叙徐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认命般叹了口气。
这话他曾经说过,那时他的眼底深处或许还藏着对久别亲情的最后一丝期冀。
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认命般的苍凉。
“那小崽子眉宇间死气缠绕,看样子那木匠是下了死手,半点活路没打算留。”我适时转移了话题。
方才在酒店大堂,只匆匆一瞥那孩子趴在父亲肩头的侧脸。
我便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死气扑面而来。
心里也更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那木匠,致使人家用这种阴毒的狠招来对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