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木牌轻声说:“我帮你送到。”
碎花裙女人捡起所有散落的木牌,用裙角兜着,裙上的白花瓣突然变得鲜亮:“这些念想,该回到记念林里去。”
老艄公看着我们手里的木牌,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要融进云雾里。他最后看了眼那些木牌,声音软了下来,像个真正的老人:“原来……还有人愿意捡啊……”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白色的光点,融进忘川的水里,水面上突然开出无数朵白色的花,每朵花的花瓣上都写着个名字,正是木牌上的那些。乌篷船开始自己动起来,朝着对岸漂去,船头的篙杆上,不知何时缠上了片新的枫叶,红得像刚摘的。
石碑上的字开始变化,旧的规则被新的字迹覆盖,是用无数木牌的笔迹写成的:
「1. 忘川不是用来忘的,是让累了的人歇口气,然后带着念想接着走
2. 水里的物件别捡,但心里的念想得握紧,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3. 记念林的树叶会落,但根永远都在,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再见,其实都藏在‘我还记得’里」
船到对岸时,记念林就在眼前,每棵树上都挂着无数片枫叶,风一吹,叶子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像无数人在说“我还记得”。我们把木牌挂在对应的树上,刻着“小满”的木牌刚挂上,就有片枫叶落下来,飘进我手里,叶面上映出个新的方向——一片金色的麦田,麦田中央有座风车,风车的叶片上画着个巨大的齿轮,正随着风慢慢转。
“是‘轮回场’。”大哥望着麦田,触须上的细毛轻轻晃,“那里的规则,大概和‘重复’有关。”
我们走进记念林时,枫叶在身后纷纷落下,铺成条红色的路。李醒把铜铃挂在最粗的那棵树上,铃声混着叶响,像首温柔的歌:“告诉那些被遗忘的,我们记着呢。”
我摸着怀里的江离布偶,它的红豆眼睛映着金色的麦田,亮得像两颗太阳。我知道,不管轮回场的规则有多绕,只要我们记得“遗忘不是解脱,记得才是勇气”,就一定能找到属于那里的光。
毕竟,所有的告别,都藏在“我还记得”里。
麦田的风车还在转,齿轮咬合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像在邀请,又像在等待。我们相视一笑,踩着满地的枫叶,朝着那片金色走去。
金色麦田在风里起伏,像片流动的海洋。风车的叶片是暗黑色的,上面的齿轮纹路刻得极深,转动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根骨头在摩擦。麦田中央立着块石碑,碑上没有字,只有个巨大的沙漏图案,沙子正一圈圈循环流动,永远漏不完。
“这里的时间是乱的。”李醒蹲下身,指尖戳了戳麦田的泥土,泥土里竟嵌着块怀表,表盖打开着,指针正逆时针疯狂转动,“你看这表,昨天我在沙漏堡见过, belonged to(属于)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
大哥的触须探进麦田深处,猛地抽回时,触须上缠着根银色的发丝,发丝末端系着个极小的铃铛,正是雾巷里安珠戴过的那种。“是‘重复着’的痕迹。”他声音沉了些,“有人被困在同一天,重复着同样的事,直到把自己熬成了执念。”
我们往风车走时,麦田里渐渐浮出人影。有个穿蓝布衫的农夫,正弯腰收割麦子,可割掉的麦秆转眼又长了出来,他机械地重复着动作,额头上的汗刚渗出就消失,像被无形的手抹去;还有个扎红头绳的姑娘,在田埂上追一只白蝴蝶,蝴蝶每次快被抓住时就化作光点,她便回到起点,重新开始追逐,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是‘循环诅咒’。”林默握紧铁锹,锹刃映出那些人影的脚——他们的脚踝都缠着根透明的线,线的另一端连着风车的齿轮,“齿轮转一圈,他们就重复一次,永远走不出当天。”
风车下有间木屋,烟囱里没冒烟,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守轮人”。我们推开门,屋里的摆设简单得诡异: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个黄铜烛台,蜡烛烧到一半,蜡油凝固成个奇怪的形状,像只扭曲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