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穿碎花裙,是怕被人笑‘多大了还装嫩’……我偷偷绣了好久的花,就想穿一次给你们看。”她的声音刚落,身上的碎花裙突然变得鲜亮,裙摆上的白花瓣仿佛沾了晨露,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大哥的触须卷着片新摘的薰衣草,轻轻放在石盒旁:“当年船沉的时候,我不该让老陈替我守舱。他总说‘你身子弱’,我就真的躲在救生艇里……对不起,老陈,那箱你想带给妻儿的海产,我后来捞上来了,送到家了。”话音刚落,谷里的石头突然发出海浪般的轰鸣,层层叠叠,像是无数人在应和。
紫衣姑娘笑着合上石盒,藤蔓般的手指在盒盖的花纹上轻轻一点:“你们看,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她指着谷外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金光,云絮被染成了蜜色,“下一站是‘归心崖’,那里的风会把枫叶上的花吹向该去的地方,也会把属于你们的回声送回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应答,总会乘着风追上你。”
祭坛上的石头突然齐齐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共鸣,像无数人在低声合唱。桥面的小字开始发光,金色的光丝慢慢汇聚,在花海间铺成一条光带,一直通向谷外。光带上渐渐浮现出一行新的规则,是用所有石头的声音拼出来的,温柔得像叹息:
「1. 回声从不是诅咒,是心在替你喊疼
2. 敢说出口的,就不算遗憾
3. 离开时别回头,你的回声会跟着风,找到该去的地方」
我们往谷外走时,身后的石头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只是这次的声音里都带着笑,像孩童得到了糖,像老人见了归人。李醒把铜铃解下来,挂在祭坛的石柱上,铃声清越,混着石头的回声,像首温柔的歌:“告诉后来的人,心里的话别憋着,说出来,天塌不了。”
紫衣姑娘站在祭坛前朝我们挥手,她的身影渐渐和薰衣草融为一体,化作一片流动的紫雾,连带着那座祭坛,都慢慢隐进了花海深处。我摸了摸怀里的江离布偶,它的红豆眼睛映着归心崖的方向,亮得像两颗小太阳。
归心崖的轮廓在金光里越来越清晰,崖顶的风卷着枫叶,红的黄的,像无数只振翅的蝴蝶。我知道,那里一定有更温柔的回声在等我们——毕竟,敢对自己诚实的人,总能在风里听到世界对他说一句:“欢迎回来。”
我们相视一笑,踩着发光的光带,朝着那片金光走去。风掀起衣角时,仿佛真的听见身后传来无数声应答,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能压在心底,成了往后路上最暖的重量。
归心崖的风比回声谷烈,卷着枫叶打在脸上,带着点刺刺的疼。崖边立着块巨大的无字碑,表面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却偏偏照不出轮廓,只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拖在地上的心事。
李醒刚走到碑前,影子突然从碑上跳了下来,变成个穿粗布褂子的少年,手里攥着个断了弦的风筝。“师父总骂我笨,连风筝都放不好。”少年低着头,脚尖蹭着地面,声音闷闷的,“可他每天都偷偷把风筝修好,第二天假装没事似的扔给我。”
是李醒心里的影子。他猛地后退半步,眼眶发红——那是他埋了十几年的事,当年师父临终前,枕头下就压着个缠着金线的风筝骨架,线轴上还绕着他最爱玩的红绸子。
“他不是骂你笨,是怕你总惦记着玩,耽误了学手艺。”碑上突然浮出另一道影子,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手里拿着把刻刀,正往风筝骨架上雕花纹,“这小子,当年偷了我半盒金漆,就为了补你那破风筝的断线,还嘴硬说是‘不小心蹭上的’。”
李醒的眼泪“啪嗒”掉在地上。老人的影子笑了笑,渐渐淡去前,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那个缠着金线的风筝骨架,线轴上的红绸子在风里飘得正好。
林默走到碑前时,影子从碑上滑下来,变成个穿碎花裙的小姑娘,正蹲在灶台前哭,手里捏着块焦糊的饼。“娘总说我笨,连饼都烙不好。”小姑娘抽噎着,“可她每次都偷偷把焦的那块吃掉,还说‘糊的香’。”
碑上立刻映出个系着围裙的妇人影子,正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