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往下挖,竟挖出个半埋的陶罐,罐口用芦苇叶封着,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褪色的线团,还有枚银质的发卡,形状是只展翅的蝴蝶——和小护照片里戴的那只一模一样。线团旁边压着张纸条,是老头年轻时的字迹:“小护说发卡是娘留的,丢了会哭鼻子。”
“哗啦——”荡边突然传来水声,像是有东西跳进了水里。我们跑过去一看,只见只小野鸭正在水面扑腾,翅膀上沾着片芦苇叶,而岸边的泥地上,印着串小小的脚印,像个孩子光着脚踩的,脚印边缘还沾着塑料小兵的绿漆。
“是他在帮小鸭子学游泳,”林默望着水面泛起的涟漪,突然笑了,“溶洞里的日记说,他娘以前总带他去河边。”
日头升到头顶时,我们已经割了大半捆芦苇。老头把新割的芦苇摊在草棚前的空地上,用木杆压平,芦苇叶上的露水顺着杆尖滴下来,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草棚和我们的影子,像幅浸在水里的画。
“看,”老头指着水洼里的影子,我们的影子旁边,多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梳着马尾,一个戴着草帽,正弯腰一起压芦苇,“他们也在帮忙呢。”
收工时,老头往我们包里塞了些野鸭蛋,蛋壳上用红漆画着笑脸。“孩子说要跟你们回新楼看看,”他指了指我包角露出的塑料小兵,“让小兵替他看看张奶奶的芦苇苗。”
车开出老远,回头望时,只见草棚前的空地上,两个模糊的影子正蹲在陶罐边,像是在数野鸭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芦苇荡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芦苇,哪是人。
新楼的墙根下,那几丛芦苇苗不知何时长高了些,叶片上沾着些细小的绿漆,像是被塑料小兵蹭过的。张奶奶往苗边撒了把米,笑着说:“小野鸭该来了,我这就搭个鸭棚。”
我摸了摸兜里的银蝴蝶发卡,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留着小护的体温。林默把那块带花纹的砖摆在窗台上,砖面的芦苇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慢慢绽放。
下一个影子会藏匿于何处呢?这是一个充满未知的谜题。它可能会像一个顽皮的小精灵,悄然潜入即将破壳的野鸭蛋中,等待着新生命的诞生。那蛋壳里的世界,对于影子来说,或许是一个充满温暖和希望的庇护所。
又或者,它会藏匿于新抽的芦苇穗里。那纤细而柔软的芦苇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影子的天然掩护。它可以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被人察觉。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影子早已伴着那些被拾起的记忆,幻化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丝丝缕缕。它可能是野鸭蛋上那宛如天使般的笑脸,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纯真;也可能是砖缝里那破土而出的新芽,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和对未来的渴望;更有可能是水洼里那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如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交织出生活的丰富多彩。
然而,无论影子藏匿于何处,只要芦苇依旧茁壮成长,笑声依旧在空中回荡,我们便无需畏惧。因为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美好元素,它们给予我们力量和勇气,让我们相信,即使影子隐藏在某个角落,生活依然充满阳光和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