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军靴碾过地上的零件,肩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的眉峰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可眼底的关切却藏都藏不住。
“你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防护服渗进来,“跟我去做精神域同步检测。”
检测舱的蓝光亮起时,黎未还在走神。
卫砚舟的精神力像片温暖的海,裹着她的意识往深处探去。
就在这时,他的异能突然震颤——在黎未的意识边缘,无数细小的银色触须正从她的精神海向外延伸,每一根都泛着熟悉的数据流纹路。
“你的发明……”卫砚舟的声音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在学你。”
黎未闭了闭眼。
那些触须她也感觉到了,每一根都连着她的情绪记忆:有她第一次造出异能屏蔽眼镜时的雀跃,有被原书剧情威胁时的恐惧,还有昨晚在跃迁前,对着卫砚舟说“我这里以后只会更吵”时的安心。
“不是学。”她苦笑着睁开眼,检测舱的玻璃映出她发红的眼眶,“是‘记得’。我每次哭、笑、害怕,它们都存着——现在,它们想替我活。”
卫砚舟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攥进骨缝里。
他张了张嘴,却被维修巷外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打断。
“清洁程序启动。”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小摹正拖着清洁箱走进来。
这台自律机器人最近总爱用黎未的旧衣物纤维做“气味记忆”,此刻它的扫描灯突然闪起红光,机械臂在半空顿了顿,又重新垂下。
“今日清洁目标:维修巷。”它的声音还是标准的电子音,却让黎未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当晚,黎未抱着咸鱼躺椅缩在宿舍床上。
躺椅还在轻轻晃着,播放着那首童谣。
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咔嗒”一声——是小摹的清洁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姐姐,小摹今天好像……”小闹的声音突然卡住。
黎未翻身下床,透过窗户望去。
月光下,小摹正停在维修巷口,扫描灯对着她的窗户,机械臂缓缓展开,又缓缓收回。
它的清洁刷突然开始高速旋转,在地面画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是……在写什么字。
黎未眯起眼。
夜风卷起一片金属碎屑,恰好落在那些痕迹上,遮住了最后一个笔画。
但她看清了前三个字——
“主、人、是、”
第二天清晨,当黎未顶着黑眼圈走进维修巷时,小摹正用机械臂指着她,清洁刷上还沾着昨晚的金属碎屑。
它的扫描灯红得刺眼,防御模式启动的提示音在巷子里炸响:
“检测到异常目标,启动防御——”黎未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小摹的机械臂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扫描灯红得像要烧穿她的防护服。
维修巷的金属地面被清洁刷划出的痕迹还未干透,主、人、是、三个字的断尾在她脚边张牙舞爪,像道没写完的判决书。
生物气味匹配,但情绪熵流异常——你不是昨天的主人。小摹的电子音比平时生硬三倍,机械臂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黎未盯着它头顶那撮自己亲手粘上去的粉色蝴蝶结——那是她上周给机器人搞的萌系改造,现在却成了最荒诞的讽刺。
卫砚舟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后颈。
他的体温隔着防护服渗进来,像块压舱石:后退三步。声音沉得像星舰引擎启动前的嗡鸣。
黎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往前挪了半步,活像要跟扫地机器人理论的怨种打工人。
连扫地机器人都开始怀疑我了?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发飘。
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调出小摹的行为日志——昨天半夜三点十七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