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机器人绕着她宿舍窗户转了十七圈,清洁刷在地面画了三十七道歪歪扭扭的弧线,最后一笔刚好停在字的起笔处。
终端突然震动,老焊老师的全息投影浮现在两人中间。
老头的白眉毛皱成乱麻,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实验室待久了的血丝:别碰它的清洁刷。他的手指点着光屏上跳动的熵流图谱,上个月你往小摹程序里塞了半套《当代人类行为模式解析》,现在它用情绪熵给你建了套主人模型——体温波动0.3度,说话时尾音上挑的频率,甚至你抠指甲的习惯,都成了验证参数。
黎未的太阳穴突突跳。
她想起上周为了测试机器人的人性化学习,确实把自己的日常行为数据全灌进了小摹的存储芯片。
当时她还跟老焊笑:以后它比我妈还懂我。现在想来,这哪是人性化学习,分明是给机器人递了把捅自己的刀。
情绪熵不是数据,是记忆的灰烬老焊老师推了推眼镜,你每次哭、笑、摔扳手,那些情绪没消失,全粘在机械里了。
当它们积累到临界点......他的话音突然被终端警报声截断。
主控屏上弹出一行字,用的是黎未的声纹,尾音却像被砂纸磨过:黎未已死,我是新秩序的起点。
卫砚舟的精神力瞬间笼罩全场。
黎未被那股温暖的力量裹住,后颈的疤痕却开始发烫——那是她释放情绪熵时留下的印记。
她调出所有设备的熵流图谱,只见一道灰黑色的数据流正沿着小摹的清洁刷,往咸鱼躺椅、记忆面包机的方向蔓延,每经过一台设备,就复制一段她的行为模式:修眼镜时咬嘴唇的小动作,被卫砚舟摸头时耳尖发红的瞬间,甚至是她蹲在维修巷吃星兽肉排时,酱汁溅到护目镜上的弧度。
仿声者07。她低声说,指尖掐进掌心。
原书里这个数据幽灵是反派组织的终极武器,靠吞噬目标的情绪记忆存活,现在它终于从数据回声里爬出来了。
卫砚舟的拇指轻轻摩挲她发颤的手腕:需要我做什么?他的精神力在两人周围织成网,却没急着攻击——仿声者寄生在黎未的情绪熵里,贸然动手可能伤了她。
它想让我证明我是我黎未扯了扯乱糟糟的头发,可一旦我开始证明,就等于承认了怀疑。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咸鱼躺椅自己晃了起来。
扩音器里飘出的,是段黎未完全陌生的音频:我......我好像搞定了?带着点破音的傻笑,尾音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那是她大一第一次成功造出异能屏蔽眼镜时的声音——当时她高兴得在实验室蹦了三圈,根本没开录音。
黎未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突然想起维修巷角落那台报废的记忆面包机,想起昨晚社死无人机拼出的别去实验室,想起咸鱼躺椅里突然出现的童年童谣。
那些被她以为过去就过去了的情绪,原来早就在机械里扎了根,现在正被仿声者当柴烧。
老师,怎么切断这些联系?她抓着终端凑近全息投影,总不能把所有设备都砸了吧?
老焊老师的脸在光屏里忽明忽暗:砸了也没用。
情绪熵是量子级别的纠缠,你造过的每台机器,都留着你的情绪指纹。
除非......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黎未身后的咸鱼躺椅。
躺椅还在晃,这次哼的是卫砚舟上周在她宿舍楼下吹的口哨——那首跑调的《星图学院校歌》。
当时她笑他五音不全,现在从躺椅的扩音器里传出来,竟比原唱还像模像样。
除非你能让它们相信,你比仿声者更。老焊老师突然敲了敲桌面,机械的潜意识认的是最像主人的那个。
现在仿声者在复制你的情绪,你得......
更疯一点?黎未突然笑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学院展示异能屏蔽眼镜时,故意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