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驾驶舱的警报灯红得刺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火烈鸟,一明一灭间在金属墙壁上投下痉挛般的血影。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与臭氧混合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带刺的铁丝。
黎未能清晰听见自己耳膜后方脉搏的轰鸣——咚、咚、咚,如同倒计时的鼓点。
她刚把熵鲸幼体塞进战术服口袋,舱门就被撞开一道缝——老焊的老师之徒之友裹着量子披风挤进来,发梢还挂着星图学院的全息校训碎片,那“严谨·秩序·完美”的蓝色字体在她肩头闪烁两下,碎成光尘。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反异能装置启动的嗡鸣,冰冷如霜的压迫感顺着地板爬上来,让她脚底板一阵发麻。
“军部特勤队五分钟后到!”她把加密光脑拍在操作台上,投影弹出的封锁令晃得人眼花,边缘泛着不祥的紫电,“他们说你的星尘躺椅是时空污染源,要当场拆解回收。”
黎未的手指在躺椅扶手上敲出火星,指尖触到那层粗糙的星莓酱结痂,黏腻微硬的质感让她想起那天爆炸时卫砚舟捂着眼笑出声的模样。
那是她用报废的引力发生器改的,椅面缝着熵鲸幼体掉的情绪毛,蓬松温软,像一片会呼吸的云;扶手上还粘着去年实验爆炸时溅的星莓酱——这哪是躺椅,分明是她这三年所有“不完美”的活体日记,每一道裂痕都记得她哭过、跌过、烧焦过面包也织错过围巾。
“他们怕的不是污染。”老师之徒之友扯下披风,露出颈后闪着蓝光的脑机接口,电流在皮肤下游走,激起细小的战栗,“是怕你的发明能连接过去未来。一旦躺椅被收走,那条能听见未来哭声的裂缝,就永远焊死了。”
卫砚舟突然按住黎未的手背。
他的掌心还留着刚才共感时的温度,异能环在两人交握处泛起涟漪,暖意如春水漫过冻土。
黎未低头,看见他指节上还沾着一点她发顶蹭落的机油,黑亮黏稠,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拆解需要主密钥。”
“密钥在我这儿。”黎未摸出挂在颈间的小铁盒,金属表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咸鱼核心”,冰凉的棱角硌着掌心,“但他们可以强拆。”她突然笑出声,眼尾的泪痣跟着颤,笑声干涩却锋利,“上个月顾昭之的人拆我实验室,结果被自动弹出的放屁椅炸飞了三条裤子——现在军部要拆我的命根子?”
“姐姐!”小闹的投影从躺椅扶手里钻出来,全息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竟发出轻微的“滋”响,腾起一缕白烟,“特勤队带着反异能屏蔽罩!他们说要‘防止危险发明外流’,其实是想………”
“想把我的跨时链路据为己有。”黎未打断它,指尖在光脑上快速翻飞,屏幕映出她微微颤抖的瞳孔。
她调出三年来的“社死云盘”,界面弹出成百上千个文件:“直播啃榴莲时被呛到的惨叫”“给砚舟织围巾织成秋裤的忏悔录”“上次实验爆炸光脚跑过星图广场的监控”……每个文件名都带着刺目的红色感叹号,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她忽然顿住,指尖悬停在“第一次失败实验录音.p3”上方——那是她躲在c级实验室角落录下的抽泣:“我怕死……我真的怕死……”当时她以为没人听见,可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每一次哽咽,都是藏在灵魂深处的核反应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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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嘛?”卫砚舟挑眉,指腹蹭过她发顶翘起的呆毛——那是刚才翻云盘时急出来的,毛尖还沾着一丝静电,轻轻扫过他指腹,带来细微的刺痒。
“既然完美才能被接受,那我就把‘不完美’焊进时间轴!”黎未咬牙,将云盘拖进躺椅主系统。
屏幕瞬间被粉色乱码淹没,像一场暴走的数据风暴。
她大喊:“小闹,启动‘情绪熵虹吸模式’!把这些社死音频转化成高频震荡波,给我往回声坟场核心砸!”
“姐姐你疯了!”小闹的全息尾巴炸成蒲公英,“这些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