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使接纳,徐徐图之。如今之心腹大患,反在北方。晋国赵氏势大,若其真能整合四卿之地,必成我北方大患。”
姬长伯目光深邃,缓缓道:“寡人亦虑此节。然晋国内部纷争,正是我可乘之机。若能助那虚弱的晋侯一把,令晋国保持眼下这四分五裂之局,对我汉国最为有利。”
仿佛是天意巧合,就在此时,近侍匆匆入内,低声禀报:“王上,宫外有晋侯密使求见,言有要事,关乎两国邦交。”
姬长伯与群臣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宣。”
汉晋联盟进行的非常顺利,只是当消息传到正在训练晋国新军的公子重耳的耳中时,公子重耳大惊失色。
公子重耳闻听此讯,如遭雷击,手中正在批阅的新军操典竹简“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他霍然起身,额角青筋跳动,几乎是低吼出声:“糊涂!此乃剜肉补疮,饮鸩止渴之计!”
他来不及更换朝服,身着训练时的轻甲,便一路疾驰,直闯晋侯申生所在的内宫。
卫士见是备受器重的王弟公子重耳,不敢强拦,只得任他闯入。
“君上!臣闻公室欲与汉国结盟,此事万万不可!”重吾甚至来不及行全礼,便急切地开口,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
晋侯申生与在场的几位心腹大夫皆是一怔,没料到消息竟如此快传到重耳耳中,更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那位提出联汉之策的年轻大夫面露不豫之色:“公子何出此言?此乃解公室倒悬之危的良策!莫非公子有更好的退敌安邦之策?”
重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目光依旧灼灼,直视晋侯:“君上,诸位大夫,重耳岂不知公室危殆?赵无恤狼顾之相,人尽皆知。然,引汉国为援,无异于驱虎吞狼,而虎之凶残,更甚于狼!
他快步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汉国的疆域上:“请君上明察!汉国自崛起以来,鲸吞郑、陈,其势如疾风烈火,所图非小。姬长伯乃当世枭雄,其志岂止于区区中原一隅?他为何愿意相助公室?绝非出于仁义,而是因为我晋国分裂内耗,符合汉国最大利益!”
“今日他陈兵边境,或可暂慑赵氏,使我等得以喘息。然,请神容易送神难!汉军一旦踏入晋土,岂会甘愿只为威慑?他们必以此为楔子,逐步渗透,干涉内政。届时,我晋国事务,皆需看江州脸色,公室威严何在?晋国社稷何存?”
那位年轻大夫反驳道:“公子未免危言耸听!此乃权宜之计,待公室借助汉势铲除赵氏,重整旗鼓,自可再图将来……”
“将来?”重耳痛心疾首地打断他,“与汉国合作,如同与虎谋皮!汉国绝不会坐视一个统一强大的晋国出现。他们只会不断扶持一方,打压另一方,甚至可能故意维持赵氏等卿族的部分力量,使其与公室长期对抗,互相消耗,直至晋国彻底油尽灯枯,届时汉国便可兵不血刃,坐收渔利!君上,姬长伯要的不是一个盟友,而是一个可以被慢慢蚕食、最终完全吞并的虚弱晋国啊!”
他转向晋侯,单膝跪地,言辞恳切,甚至带着一丝悲凉:“君上,赵氏之患,乃内疾,虽凶险,尚可依靠晋国自身之力,联络忠臣,积蓄力量,徐图解决。而汉国之患,乃外邪,一旦侵入肺腑,则国祚倾覆,宗庙不保!望君上三思,立即终止与汉国之盟约,紧闭国门,整军经武,方是保全社稷之正道!切不可因一时之困,而遗祸万年!”
宫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晋侯申生脸上阴晴不定,重耳的话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何尝不知与汉国合作的风险?只是在绝望之中,看到一丝光亮,便忍不住想抓住。
如今重耳将这光亮下的深渊指给他看,让他再度陷入了巨大的彷徨与挣扎。
一边是近在咫尺、咄咄逼人的赵氏威胁,一边是远虑深重、引狼入室的亡国风险。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