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吞郑、败楚,如今连宋国这样恪守礼法的老牌公室都主动奉上盟主之约,汉国已然是事实上的中原霸主,其势堪比当年的齐桓公。
而最关键的是,姬长伯年轻,锐气正盛,如同初升的烈日;而他自己,已是风烛残年,周王室这艘破船,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盟主……呵呵。”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天子低沉的自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嘲讽。“宋公啊宋公,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他看穿了宋公此举的深层意图。
尊崇周礼的宋国,何尝不是想用这“尊王攘夷”的旧旗号,用这新的诸侯盟约,将如日中天的汉国纳入一个“规则”之内?用盟主的虚名和责任,束缚住汉国可能毫无顾忌的扩张步伐,尤其是防止汉国下一个目标,就是彻底取代名存实亡的周王室。
这既是对汉国实力的承认,也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制约。
“与其激怒这头年轻的猛虎,引来覆顶之灾,不如……顺水推舟?”一个念头在天子心中萌生。
承认汉国的盟主地位,至少在表面上,汉国仍需打着“尊王”的旗号,周室虽失实权,或可暂保宗庙祭祀不绝。
这或许是衰朽王室在强权时代下,唯一能做的、最现实的选择了。
数日后,周王室对外发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诏令,内容并未直接提及宋国提议和汉国,只是泛泛地重申“诸侯当以和睦为念,共扶周室,勿起兵戈”,并提及“昔桓文之事,乃尊王攘夷之典范,天下诸侯当效法之”。
这道不痛不痒、甚至有些含糊其辞的诏令,在明眼人看来,却无异于一种默许。
周王室没有反对,就是最大的支持。这无疑为汉国接任盟主之位,减轻了来自道义最高层的潜在压力。
当这道诏令的内容被快马加鞭送至江州王宫时,姬长伯正在与鲍季平、黄婴等重臣再次商议会盟细节。
闻听此讯,姬长伯先是一怔,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向殿下的两位辅政大臣:“鲍卿,黄卿,看来我们这位洛邑的天子,倒是比寡人想象的要……识时务。”
鲍季平抚须沉吟:“天子此诏,虽未明言,实则已为我等去除了最后一道,也是最名正言顺的一道障碍。晋、楚若再以‘僭越’、‘不尊王室’为由反对会盟,其辞便弱了三分。”
黄婴也笑道:“正是。天子衰微,自知无力回天,此举不过是顺势而为,以求自保。然而于天下人看来,便是周室认可君上领袖群伦的地位。此乃天助我也!”
姬长伯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目光扫过中原山川。周天子的意外“配合”,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局势已然明朗,阻力比预想中要小,机遇却比预想中更大。
“传令给宋使,”他转过身,声音斩钉截铁,“寡人,接受宋公的美意。具体会盟地点、日期、盟约条款,由首辅鲍卿全权负责,与宋国及各方诸侯使者详谈。务必要让此次盟会,成为定鼎天下新秩序之始!”
“诺!”
随着汉国正式表态,天下的目光瞬间聚焦于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盟会。
中原的风云,因此而加速涌动。
汉国正式接受宋公提议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迅速传遍列国。
然而,在江州城的王宫深处,汉国的决策核心并未因外界的喧嚣而动摇,他们正以极高的效率和明确的自主意识,开始筹备这场注定将改变天下格局的盟会。
内阁首辅鲍季平领命全权负责会盟事宜,但他与姬长伯及一众心腹重臣的共识非常明确:汉国必须主导此次会盟,绝不能被宋国那套“君子之风”和旧有框架所束缚。会盟的场地、仪制、乃至名分,都需体现汉国的意志和实力。
宋国最初提议在宋地举行盟会,意在借助其地处中原、交通便利的优势,并彰显其作为发起国和传统礼仪之邦的地位。
然而,汉国内阁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一提议。
“会盟之地,岂能假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