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祸根与背叛。
台风预警早已拉响,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抽打着海边的旧货仓。货仓顶层,一个原本用于起吊重物的开阔平台,此刻被布置成了最终的仪式场。地面用暗红色的、仿佛尚未干涸的颜料,画着一个巨大而精准的五芒星。十个身穿白袍、眼神空洞狂热的信徒,围成圆圈站立,在狂风中如同十根摇曳的蜡烛。
五芒星的中央,金毛盈被紧紧捆绑在一张简陋的木台上,口中塞着黑色布团,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她身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白布,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皇唯一站在木台边,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白西装,只是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防水长袍。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朴、刃口闪烁着寒光的仪式匕首,刀尖对准了盈的心口。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嘴里念诵着无人能懂的咒文,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谋杀,而是一场神圣的献祭。
就在他高举匕首的刹那——
“砰!”
顶楼生锈的铁门被猛地撞开!陈岳持枪冲入,浑身湿透,枪口稳稳指向皇唯一:“放开她!仪式结束了!”
狂风暴雨瞬间灌入,吹得火把明灭不定。皇唯一动作顿住,缓缓转过头,看着陈岳,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种近乎愉悦的、扭曲的笑容。
他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左手——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枚从不离身的银铃。
“叮铃——叮铃铃铃————”
铃声响起,并非清脆,而是在狂风暴雨的背景下,形成一种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的金属颤音!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物理性的冲击力,直刺耳膜,钻入脑髓!
围成圆圈的那十名信徒,在铃声响起的同时,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同时切断了提线的木偶,一声不吭,直挺挺地向着各个方向栽倒在地,再无动静。
铃声与暴雨声、风声混杂在一起,在空旷的顶层平台上掀起一片无形的、令人心智崩溃的金属海啸!陈岳感到头晕目眩,持枪的手腕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皇唯一的身影开始重影、扭曲。
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痛带来一瞬清明。他用尽力气,从怀中掏出那张血迹明信片,向着皇唯一的方向狠狠掷去!
明信片在狂风中翻飞,啪地一声,沾着雨水,贴在了皇唯一脚边湿漉漉的地面上。那张被划掉双眼的童年照片,正对着他。
“看看你原来的样子!”陈岳嘶声吼道,声音压过风雨和残存的铃声,“你不是神!你只是个杀了自己母亲、然后躲进幻想里不敢出来的可怜虫!一个永远被困在童年血泊里的胆小鬼!!”
吼声如同最后的雷霆,击穿了某种屏障。
皇唯一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张明信片。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照片上那被红笔粗暴划掉的双眼时,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随即猛地扩散、震颤,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
“不……不是……不是我……”他手中的银铃掉落在地,发出最后一声脆响。他双手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发出非人的、凄厉的惨叫!那铃声,那一直用来掩盖、用来催眠他人也催眠自己的铃声,此刻在他自己的脑海中,化作了童年母亲临死前的尖叫、哭泣,化作了鲜血滴落的声音,化作了无休无止的自我谴责!
他跪倒在地,疯狂地干呕起来,仿佛要把灵魂都吐出来。优雅的白西装沾满了污泥和雨水,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一个被自身罪孽和疯狂反噬的、痛苦蜷缩的灵魂。
陈岳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强忍着脑中的嗡鸣和身体的虚脱,踉跄着冲到木台边,用匕首割断绳索,将几乎昏迷的金毛盈扛在肩上,拼命朝着来时的铁门冲去。
失去了皇唯一的控制,那些原本呆立或倒地的信徒中,开始有人发出混乱的呻吟和叫喊,恐惧如同瘟疫蔓延。有人试图站起来,却撞倒他人;有人盲目地奔跑,在湿滑的地面上摔倒;顶层平台陷入一片失去秩序的、危险的混乱。
就在陈岳拖着盈刚刚冲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