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疼得眼前一黑,但他强行忍住了。他如同驱赶牲口一样,用冰冷的眼神示意孙癞子赶紧下去。
周大胡子还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王小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同墩的袍泽。王小伟从他身边走过时,脚步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周大胡子!守好这里!看着那三匹马!那是我们换粮的命根子!谁敢靠近,杀!”最后一个“杀”字,斩钉截铁,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周大胡子浑身一震,看着王小伟那双燃烧着饥饿与决绝火焰的眼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紧了腰间的破刀。
王小伟跟着连滚带爬的孙癞子,踉跄着走下陡峭的木梯。墩台底层,赵六子似乎被刚才的巨响和上面的动静惊醒,虚弱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们。王小伟没有停留,一脚踹开那扇破败的木门,裹挟着风雪和一身浓烈的硝烟与杀伐之气,冲了出去!
管队官的“衙署”,离七号墩不过半里地,是一处稍大的、用土坯围起来的小院,两间低矮的土房,在风雪中显得同样破败。
孙癞子几乎是扑到那扇紧闭的、包着铁皮边的木门上的,用尽吃奶的力气疯狂砸门:“管队大人!开门!快开门啊!出大事了!王二狗…王二狗他疯了!他杀了三个鞑子!他杀过来了!”
里面一阵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明显是被吵醒、又惊又怒的声音:“孙癞子?你他娘的嚎什么丧?鞑子?王二狗?放什么屁!再吵老子把你吊起来冻成冰棍!”
“真的!大人!真的啊!就在墩外!三个!都死了!王二狗就在外面!他…他要粮!不开门他要杀进来了!”孙癞子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拼命地回头看向王小伟。
王小伟站在风雪中,肩上挎着那杆冰冷的三眼铳,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那扇门。他的眼神,比这腊月的寒风还要冷冽。
门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低语声。片刻之后,门栓被拉动的声音响起,木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肥腻腻、满是油光的胖脸探了出来,睡眼惺忪,带着惊疑和恼怒。正是管队官张有财。他裹着一件厚实的羊皮袄子,显然日子过得比墩卒们滋润太多。当他浑浊的小眼睛,对上门外风雪中王小伟那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一片冰冷杀意的眸子时,张有财脸上的睡意和恼怒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你……王二狗?!你想干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尖叫道,身体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关门。
晚了!
王小伟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一步跨前!速度并不快,甚至因为伤痛而有些踉跄,但那股一往无前、裹挟着硝烟和血腥的气势,却让张有财魂飞魄散!
砰!
王小伟没有用铳,而是直接一脚,狠狠踹在张有财那肥胖臃肿的肚子上!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张有财那肥硕的身体像个被戳破的皮球,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院子冰冷的泥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杀猪般嚎叫着。
王小伟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闯入院子,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他的目标明确——粮仓!
院子角落,一间稍大些的土屋,门上加着一把沉重的铜锁。就是那里!
王小伟几步冲到粮仓门前,看着那把锁,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直接举起手中沉重的三眼铳,用那冰冷的铳托,朝着那铜锁狠狠砸了下去!
铛!铛!铛!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风雪中格外刺耳!火星四溅!那铜锁在沉重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锁扣扭曲变形!
砰!最后一下重击!铜锁应声断裂,掉落在泥地上。
王小伟一把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尘土、谷物霉变和陈年老鼠屎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粮仓里光线昏暗。空空荡荡!只有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