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封好。然后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发出几声如同夜枭啼叫般的古怪声音。
片刻之后,一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灰色鸽子,扑棱着翅膀,悄无声息地落在窗棂上,歪着头看着柴国柱。
柴国柱将铜管小心地绑在鸽子的腿上,摸了摸它的羽毛,低声道:“去吧,老地方。”
鸽子咕咕叫了两声,振翅而起,瞬间消失在风雪弥漫的黑暗夜空中,方向…正是东南,晋商范永斗老巢所在的大同府方向。
做完这一切,柴国柱才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阴郁依旧浓得化不开。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轻易了结。
…
与此同时,宣府镇城,总兵府后院。
一个穿着丫鬟服饰、身形娇小玲珑的身影,借着廊下灯笼昏暗的光线和风声的掩护,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几道月亮门,来到最偏僻处一间堆放杂物的耳房外。
她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轻轻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开门的是一个同样穿着下人衣服、但眼神精亮、太阳穴高鼓的老仆。
“芸娘?这么晚了,何事?”老仆压低声音问道,他是王承胤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心腹老人。
被称作芸娘的小丫鬟飞快地将一个小巧的、用锦帕包裹的东西塞进老仆手里,语速极快却清晰地说道:“福伯,这是老爷刚才在花厅和柴大人议事时,不小心从袖袋里滑落出来的,被我捡到了。我看…像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敢声张,赶紧给您送来了。”
福伯接过那东西,入手微沉,隔着锦帕能摸出是一个小小的、硬硬的印章类物件。他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将东西揣入怀中,低声道:“你做得好,夫人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快回去吧,小心些。”
“嗯!”芸娘点点头,身影一闪,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福伯关上门,立刻走到灯下,打开锦帕。里面果然是一枚小巧玲珑、用上等鸡血石雕刻的私人印章,印纽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貔貅。翻过印面,赫然是“承胤私印”四个篆体小字!
这确实是王承胤极为重要、常用于一些见不得光文书往来上的私印!
福伯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老爷竟然如此大意,将此等紧要之物遗落?还是说…花厅之中,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激烈争执或变故,以至于连私印滑落都未曾察觉?
联想到方才柴国柱匆匆而来、又面色阴沉匆匆而去,以及老爷随后暴躁地摔了茶杯…福伯心中警铃大作。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印章重新包好,贴身藏稳,吹熄了灯,悄无声息地出了耳房,快步朝着后院主母所在的正房走去。
…
镇安堡,伤兵营。
通铺内的气氛依旧压抑,但比起之前那令人绝望的死寂,已然多了一丝微弱的生机和…躁动。
在分发了那批从王瘸子身上搜刮来的救命药材后,几个伤势最重的伤员得到了初步救治,虽然依旧痛苦,但至少暂时摆脱了必死的局面。那个被王小伟亲手处理了伤口、名为“铁柱”的年轻士卒,甚至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小口喝着周大胡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点热水,眼神复杂地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小伟。
周大胡子和孙癞子按照王小伟的吩咐,在通铺角落里一个老鼠洞里,竟然真的掏出了几只冻得硬邦邦的耗子!虽然恶心,但在极度饥饿面前,这也成了难得的肉食。周大胡子用那把立下大功的弯刀将耗子剥皮去内脏,就着破铁盆里的煤火烤得滋滋冒油,散发出一股奇异…烤得滋滋冒油,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焦糊和肉香的气味。孙癞子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却又忍不住犯恶心。
狗娃小心地喂了妹妹二丫一点热水,小女孩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他自己则死死盯着那烤耗子肉,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却强忍着不去看。
王小伟靠墙坐着,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