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我捏她的后颈:“去洗漱,这就给你煮。”
厨房飘起白雾时,清禾倚在门框上看。晨光落在她松垮的睡衣领口,锁骨处那抹红痕淡了些,像被露水打湿的樱。“酱油用哪个?”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调料架上。
我往沸水里敲鸡蛋,蛋白慢慢凝固,蛋黄在中间卧成半流的金:“用你上次说合口的那种。”
面端上桌时,她先舀了口汤,睫毛弯成月牙:“嗯,是这个味。”我看着她吃面的样子,晨光漫过她的侧脸,把发梢染成浅金。
“出去走走?”我擦了擦嘴,“恩赐公园那边有湖,离得不远。”
她抬头时,面条还挂在嘴角:“好啊,看看这边的周末。”
穿街过巷时,晨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迎面走来的主妇们鞠躬问好,手里的购物袋提得笔直,塑胶袋的提手在腕上勒出浅痕。清禾挽着我的胳膊,脚步慢了些:“她们的围裙都熨得平平整整。”
路过自动贩卖机时,两个上班族正弯腰取饮料。易拉罐拉开的“嗤”声里,他们互相点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指尖的汗濡湿了按键。贩卖机的出货口,还留着前一个人没拿走的瓶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恩赐公园的湖在晨光里泛着银。岸边有老人喂鸽子,面包屑撒得匀,指尖捏着包装袋的边缘,像捏着张易碎的纸。鸽子飞起来时,他的帽檐压得更低,遮住了半张脸。
穿校服的女孩们结伴走过,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步子迈得齐整。其中一个掏出手机,其他人立刻收声,屏幕的光映在她们脸上,忽明忽暗。有人的书包上挂着铃铛,走起来却没声响,像被风捂住了嘴。
湖边的长椅上,一对老夫妻并排坐着。老太太喂老先生吃橘子,指尖捏着橘瓣递过去,老先生张嘴时,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湖面的水鸟上。风掀起老太太的披肩角,老先生伸手去按,指尖刚碰到布料,又收了回来。
绕湖走半圈时,看见穿和服的姑娘在拍照。振袖的金线在阳光下闪,她对着镜头鞠躬,角度刚好四十五度,樱花落在肩头,她抬手拂开的动作,像按了暂停键的钟摆。
迎面走来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车里的孩子正哭。她弯腰拍了拍,掌心在婴儿背上画着规整的圈,另一只手却在口袋里摸出计时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红得刺眼。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老书店。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阳光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淌,像一汪暖融融的蜜。风掀起书页,他头也没抬,只是伸手按住,指尖在纸页上停顿片刻,又落回原处。
街角的樱花落了满地,被风吹着打旋,粘在匆匆走过的鞋跟上。有人停下来系鞋带,旁边的人绕着走,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惊扰了什么。
清禾忽然攥紧我的手,掌心的汗混在一起。远处传来卖鲷鱼烧的叫卖声,甜香裹着风飘过来,穿西装的男人买了一个,用纸巾垫着,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步子没慢半分。
走到公园出口时,清禾忽然停住脚。阳光穿过樱树枝桠,在她脸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她望着不远处社区服务中心的牌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刚才那老人的轮椅,你瞧见没?”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飘忽,“扶手包着厚厚的绒,轮子碾过石板路,一点声都没有。”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几个穿制服的人正扶着老人上台阶,动作规范得像教科书里的插图。“听说他们的介护保险,七十岁以上都能申请。”我想起之前查过的资料,“连上门洗澡都能报销。”
清禾低头踢了踢脚下的樱花瓣:“早上路过的那个保育园,看见门口贴的告示没?三岁以下的孩子,入园费全免,还管两顿饭。”她忽然笑了笑,“咱们住的那栋楼,电梯里永远有婴儿椅的固定扣,连盲道的砖缝都比别处深半分。”
湖边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她头发乱了。我伸手替她别到耳后,触到一片微凉:“前阵子看新闻,说他们的医疗费自付比例只有三成,要是低收入群体,还能再降。”
“可你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