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节,一一罗列,清晰无比。
在奏折的结尾,她写道:“今有伪萧者,僭越祀典,图谋不轨,其心可诛。然事关先帝隐秘,臣位卑职小,不敢擅动。恭请陛下圣裁。”
写完,她将密奏封入漆盒,交给了最心腹的内应,直呈养心殿。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将刀柄递到了萧玦的手中。
她不是怕了,也不是无力处置。
她是要看他的选择。
若他犹豫,说明他对这一切早已知情,甚至有所纵容;若他果决,则她便可继续借他这把最锋利的刀,斩断所有阻碍。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子时刚过,皇宫西北角,奉祀府的方向,一道红光猛地冲天而起,瞬间染红了半边夜空!
凄厉的呼喊声和铜锣声划破了宫城的宁静。
“走水了!奉祀府走水了——!”
沈流苏站在稽香院最高的摘星楼上,凭栏远眺。
那冲天的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里,跳动着,燃烧着,却点不燃她眼底丝毫的温度。
冯承恩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递上了一块刚从火场边缘抢出来的残片。
那是一块未被完全烧尽的绢布,似乎是被人仓促间从书案上抓起,上面用血写着半行字,字迹潦草而惊惶:
“香主既知前因,何不问你父……”
后面的字,被烈火吞噬,化为灰烬。
一场大火,烧得太巧。
一个人,死得太快。
快到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来不及留给世人辨认。
沈流苏缓缓收紧了握着绢布的手指,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这场火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真正的猎物,还没有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