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谢寻舟的自报家门杀伤力极强,让陆季宏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中。
虽然他一直以一种不自知的状态,仗着父亲陆守良的县令权势,在青阳县小小地霸道行事。
但当这种仗势欺人,落到自己身上,还是被欺负的那一方时,陆季宏心里的滋味就别提多难受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仗势欺人,但是接受不了别人对他仗势欺人。
他愤慨地对钱千重怒吼道:“这便是天下闻名的白鹿书院的做派吗?!”
“书院平日里教导我们这些学子的仁义礼智信……全都是狗屁!”
“狗屁?”
钱千重笑了,笑得温和又慈祥。
可语气是那样地犀利如刀剑,仿佛一击就能让陆季宏撕碎。
“白鹿书院出了你这么个败类,才是最大的败笔!”
“纵观书院出来的学子,谁人如你这般行事?!”
“你以为你以前在书院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为何书院中的先生们,没有一个喜欢你?”
“仗着父亲是青阳县令,便任意妄为,欺压贫苦学子,从他们手中夺走他们寥寥无几的资财。”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事实上,我们原本就打算在今年的书院比试结束后,就将你驱逐,离开书院!”
“如今你更是行凶杀人,还妄图狡辩脱身。”
“白鹿书院,没有你这样的学子!”
“等你被书院驱逐后,也莫要再提及你曾在白鹿书院念过书的事。”
“我们怕丢人!”
不等陆季宏辩驳,陆青穗就赶忙道:“山长爷爷你放心,我在陆家被养过八年呢,最清楚陆季宏的脾性。”
“离开书院后,他才不屑说自己曾经在白鹿书院念过书,唯恐白鹿书院出了事,惹上一身骚。”
她笑嘻嘻地看着脸青一阵红一阵的陆季宏。
“当然啦,你往后有没有机会说自己是白鹿书院的学生,还得两说。”
“毕竟,杀人者死。”
“何况你杀的,还是蔡州知府的小舅子。”
“陆季宏,还有陆伯年,你们完了。”
陆伯年当即大声反驳道:“我们没有杀尤明远,是他自己脑袋磕到石头上死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等你们见了知府大人再说。同我们说无甚用处。”
楚承翊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又接着问:“我记得陆家有兄妹四个,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其他两个呢?”
陆季宏缩了缩脖子,眼珠子开始乱转。
陆青穗一见他那样,就知道在想什么歪主意。
八成是打算用陆青芙和陆仲宁的下落,来给自己谋点好处。
她当机立断,立刻对左二道:“左二叔叔,让陆季宏闭嘴,问陆伯年。”
左二问也没问,直接就点了正要开口的陆季宏哑穴,提着剑,压在陆伯年的脖子上。
“另外两个人的下落呢?”
陆伯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不该说,陆季宏虽然说不了话,却一直用眼神暗示,只是他看不懂三弟的暗示是什么。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说些旁的,先敷衍过去,左二就用剑,伸进他的伤口中,用力搅了搅,疼得他顿时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你要是再不说,到时候要受的刑,可不就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你真以为尤氏会放过你们?”
“听见那哭声了没有?能让一个女人哭得这样惨,可见她心中有多恨。”
“如今她可正是得知府宠爱的时候,到时候去了大牢里头,即便你们老老实实招了,怕也躲不过酷刑。”
“若是现在你们就能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着从旁说和说和,让你们少吃几分苦。”
陆伯年一听楚承翊说,可以不用吃太多苦,连忙道:“招!我招!”
“二弟带着青芙下山了,说是回家收拾行李,等收拾完了就回来找我和三弟,我们四个先回老家去避避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