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走向林默。他身后的部落青年们,自发地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歌声苍凉、悠远,没有歌词,只有最原始的音调,像是从这片土地的胸膛里直接发出的回响。
歌声中,阿帕尔长老将那条在阳光下闪烁着神圣光芒的金色哈达,轻轻地挂在了林默的脖子上。
哈达很轻,由最上等的丝绸织成。但林默感觉,它重逾千斤。
这上面,有牺牲的部落兄弟的鲜血,有建设者们挥洒的汗水,有无数人日夜不休的期盼。
“孩子,”阿帕尔长老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却像洪钟一样,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这片沙漠,不会说话,但它会记住。”
他抬起手,指向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
“它记得谁给它带来了毁灭的风沙,也记得谁给它带来了生命的水源。”
长老的手,又指向林-默。
“我们库木鲁克人,世代生活在这里,我们敬畏神灵,因为神灵给了我们绿洲。今天,我们敬畏你,因为你把绿洲,连成了一片天。”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你,是给沙漠带来生命的人。”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随即,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炸响。
工人们在鼓掌,干部们在鼓掌,苏曼也在用力地鼓掌,她的眼眶有些发红。那些库木鲁克族的年轻人,更是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用他们最原始的方式,向这位年轻的领导者,致以最高的敬意。
林默站在人群中央,脖子上挂着那条金色的哈达。他看着眼前一张张淳朴而真诚的脸,看着那条凝聚了无数心血的黑色天路,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初到西部时,面对的那群“老油条”和“望天派”;想起了在沙尘暴中,自己拿起扳手修理水泵的那个夜晚;想起了在窑洞里,与楚天雄彻夜长谈,两代人的理想在那一刻交汇;想起了巴赫少年,那个在临死前,还用尽最后力气,对他露出一个羞涩微笑的年轻人……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忽然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项目,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更是为了不辜负这些人的信任,不辜负那些逝去的生命。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演讲,没有报告。这一躬,胜过千言万语。
庆祝仪式简单而热烈。没有昂贵的酒水,只有大块的烤羊肉和滚烫的奶茶。林默被工人们和部落的汉子们围在中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奶茶,听他们讲着工地上发生的趣事,听他们畅想着通路之后的好日子。
他的酒量不好,但今天,他一杯都没有拒绝。
苏曼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被一群糙汉子簇拥着,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一刻,他不像一个手握重权、算无遗策的封疆大吏,更像一个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与弟兄们分享喜悦的年轻将军。
这个男人,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他身上最吸引人的,或许不是他的智慧和权谋,而是那份无论身处何位,都未曾改变的,与这片土地和人民的血肉联系。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林默和苏曼并肩走在大桥上,晚风吹拂,带着一丝沙漠夜晚特有的凉意。
“他们很爱你。”苏曼轻声说。
“是他们爱这片土地。”林默回答,目光投向远方,那里的沙漠在月光下,像一片银色的海洋,“我只是恰好,做了他们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
“你建成的,是一座会永远被铭记的丰碑。”苏曼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清秀而坚毅的轮廓。
“我们建成的。”林默纠正她,然后转过头,看着她,“没有你的资本,没有东部的‘活水’,这一切都只是空想。”
苏曼笑了,月光下,她的笑容里,有欣赏,有敬佩,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就在这时,钱博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脸上,还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