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与嬴芷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滞。她们能感觉到,梁帅的目光如同实质,几次从她们藏身之处掠过。
最终,梁帅只是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看来是眼花了”,便走到榻边和衣躺下,不久便响起了鼾声。
然而,隐在暗处的霍妘和嬴芷却并未立刻离开。她们清晰地看到,在梁帅躺下之前,他的手,状似无意地在床头一个兽首雕刻上,轻轻按了三下。
直到梁帅鼾声均匀,两人才如同鬼魅般悄然离去。
回到“养伤”的中军大帐,霍妘褪下夜行衣,眼神比帐外的寒夜更冷。
“他发现了。”霍妘肯定地说。
嬴芷点头:“那床头机关,定有蹊跷。他在试探,或者说……他在警告。”
霍妘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凭着记忆将那几封密信的内容与那个“鹰”标记迅速摹画下来。
“梁广即便不是主谋,也必然知情。他这里,不能再来了。”她放下笔,目光锐利如刀,“但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下一个,该去拜访一下,那位一向以‘清廉正直’着称的监军大人了。”
营帐之外,夜还深,暗流愈发汹涌。
摹画着密信内容的纸张还带着未干的墨香,压在霍妘的案头,像一团幽暗的鬼火,终于照亮了迷局的一角。那个“鹰”标记,还有信中提及的“货期”与“路线”,几乎将当年的阴谋与如今的梁帅隐隐牵连起来。
霍妘与嬴芷心中都燃起了一丝久违的火光。她们连夜商议,决定兵分两路,霍妘凭借霍家军主帅身份,明日以“商议战事”为由,再去梁帅处,言语间稍作试探,观其反应;而嬴芷则设法接触梁帅身边可能知情的老兵或文吏,尤其是那个可能知晓床头机关秘密的亲随。
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刚刚点亮,下一刻便骤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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