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正把林风的照片往墙上钉。
照片里的少年穿着17号球衣,在阳光下眯着眼笑,胸前的号码被汗水浸成深褐色。
“我爸说,”
她锤了锤钉子,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当年林风总在酒吧后门练任意球,说等他成了球星,就把这里改成足球主题酒吧。”
赵磊突然从柜里翻出个落满灰的足球,橡胶表面已经开裂,却能看清上面歪歪扭扭的签名——是林风第一次获奖时,在酒吧吧台前签的。
“你看这球,”
他把球往空中抛了抛,“当年谁能想到,它会变成养老院大爷们的宝贝?”
林砚接住落下的足球,掌心传来熟悉的重量。
裂缝里还卡着点槐花瓣,像藏了个春天的秘密。
他忽然想起自己数据库里的那些记录,曾经冷冰冰的数字,此刻都变成了有温度的画面:老陈战术板上被画花的边角,林风捐赠记录里“耐磨款”
三个字的加粗,赵磊电动车筐里足球的露水痕迹。
楼下的老座钟“当”
地敲了十二下,惊得吧台上的空酒瓶轻轻晃动。
林砚望着满室的热闹,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从不是算法算出的最优解,而是这些带着毛刺的片段——有点旧,有点乱,却在时光里互相缠绕,长成了谁也拆不散的牵挂。
“来了来了。”
林砚在最后三级台阶上顿了顿,看阳光正顺着玻璃门的纹路爬进来,在地上织成张金色的网。
尘埃在光网里跳着细碎的舞,像老陈战术板上没擦干净的粉笔末,带着点被岁月晒暖的慵懒。
赵磊的影子落在网中央,手里举着包卫龙晃了晃,包装袋上的红光在光网里跳着碎步,忽明忽暗的,像老陈当年点烟时火星的影子——那时他总爱蹲在训练场边,打火机“咔嗒”
一声亮起,火星在风里抖了抖,就把少年们的眼神都引成了簇簇火苗。
“老陈刚又消息,说护士不让他偷偷练颠球。”
赵磊撕开卫龙的包装袋,辣油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漫开来,“你说他逗不逗?输着液呢,非要用苹果当球练手感。”
林砚顺着他的话望向吧台,苏野正把新烤的饼干往盘子里摆。
盘子边缘印着小小的足球图案,是她昨天特意找模具压的。
“刚体校来电话,”
她转头时,阳光刚好落在梢,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孩子们把林风的球衣熨好了,说要穿去友谊赛。”
吧台上的足球被阳光晒得温热,林砚伸手摸了摸,裂缝里的槐花瓣已经干透,变成了浅褐色的标本。
铁盒子里的纸条被风掀起一角,父亲的字迹在光线下看得格外清晰:“丫头,遇到坎儿别慌,爸在呢。”
他忽然觉得,这些散落的片段早被某种看不见的线串在了一起——老陈的战术板,林风的球衣,父亲的纸条,还有此刻空气里飘着的辣条香与饼干甜,都在这张金色的光网里,酿成了安稳的模样。
赵磊把一瓣卫龙塞进嘴里,辣得直吸气:“对了,拆迁办那亲戚昨天来看了,说这酒吧的老木头房梁是稀罕物,建议改成‘足球记忆馆’,保留原来的样子。”
他往窗外指了指,“你看那棵槐树,他说要在底下加圈石凳,专供大爷们赛后复盘用。”
阳光爬到吧台上,给铁盒子和足球都镀上了层金边。
林砚望着玻璃门外晃动的树影,忽然想起老陈总说的“踢球就像过日子”
——有时候得卯着劲往前冲,有时候得停下来等队友,有时候输了球,却能在草皮上捡到片好看的叶子。
就像此刻,没有精准的算法,没有必胜的赔率,只有阳光、笑声和带着槐花香的风,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饼干好了。”
苏野把盘子往中间推了推,饼干的热气在光网里凝成细小的雾,“赵磊,把那包花生递过来,我们合计下友谊赛的流程。”
林砚拿起块饼干,酥香在舌尖散开时,听见赵磊正掰着手指头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