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能数出广告牌的棱格。
可他躺在社区医院的病床上,还惦记着训练场的球门有没有被吹歪,让护士给赵磊打电话:“把那袋没吃完的辣条给孩子们分了,别让台风扫了兴。”
此刻赵磊正弯腰给穿8号球衣的小子系鞋带,手指在打结时微微顿了顿——林砚看见他虎口处有道浅疤,是当年帮老陈扶球门时被钉子划的。
“老陈总说,眼里得有光,不然踢不好球。”
赵磊系完鞋带,用指腹蹭了蹭小子被风吹乱的额,“他说那光不是赢球的贪心,是护着人的底气。”
风又起了,吹得球场边的柳树条抽打着地面,像老陈当年挥着的教鞭。
林砚想起老陈眉骨上那道疤,后来结了痂,再后来成了道浅沟,可每次他喊“预备——”
时,那道沟里就像落了星子,亮得让人不敢走神。
有次林风问他疼不疼,他抓起孩子的手按在自己眉骨上:“你看,这疤记着啥?记着咱不能让身边人受委屈。”
穿8号球衣的小子忽然指着天空喊:“快看!”
云层裂开道缝,阳光像金色的瀑布淌下来,正好落在球场中央的草坪上,把林风他们奔跑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磊抬头时,那圈眼角的皱纹里落满了光,像盛着半捧碎金子,和记忆里老陈擦去血污后亮起来的眼睛,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